才不是幽会,谁要和他幽会!

    顺路同行罢了。

    “阿瑶临时爽约,于心有愧,便让我替她陪你。”姜云琛仿佛知晓她的疑问,“若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来?”

    “你可以走。”她善解人意道,“鄙府的仆从在后面跟着,不必担心我形单影只被武侯盘查。”

    她难得没有呛声,却不是说给他听,而是要他转告姜云瑶,叫她无需记挂。

    “我已经向阿爹阿娘请示,装病翘掉了今晚的宴会,这时候回去,撞上那些宾客,我怎么跟他们解释?”姜云琛道,“何况你和阿瑶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走吗?”

    “那好,随便你。”赵晏原话奉还,垂眸道,“放开我。”

    现在又不是打架,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姜云琛松开手,两人心有灵犀,各自朝旁边跨了一步。

    中间顿时拉开一段距离。

    忽然,几名孩童你追我赶地从这道空隙钻过,赵晏为免与他们撞上,连忙退开。

    紧接着,一支百戏团吹吹打打地走来,后面缀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欢呼着汇成一片。

    两人被洪流阻隔,她只听到一声“赵娘子”,便不见了姜云琛的身影。

    他一直连名带姓地叫她,这个称呼格外陌生,她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是在喊自己。

    身处闹市,他怕她的隐私被旁人听去,所以即使是情急之下,也没有忘记略去她的闺名。

    赵晏心中无端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细微的电流从四肢百骸穿过。

    姜云琛的嗓音她听了八年,甚至惯常的语气和音调都熟稔于心,但却从未像此刻,如同暖冬悠悠落下的雪,触地即融,清冷却不凛冽,反倒让她感到几分莫名的安适。

    自家堂兄十四五岁的时候,说话仿佛掺了沙子,可他的声音却一如既往,还是那么悦耳。

    她一时走神,丝毫没觉察到眼前人潮退去。

    突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赵晏如梦初醒,下意识要挣脱,却听得那个好听的嗓音道:“别动,此处人多,我怕你走丢。”

    顿了顿:“你的镯子太硌了,所以我才……咳,我没有故意非礼你的意思。”

    赵晏手腕上是皇后赏赐的金镯,她今日特地戴着给姜云瑶看,本想她回宫提起,皇后定会开心。

    她怕弄丢,也不敢现场摘掉,只得默许姜云琛牵她的手。

    ……就当是在打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