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唱了半天独角戏,也没收到半点回应,心里更是慌张极了。有心想再哭诉一番往日里的那些情分,却是在对上乔静怡戏谑的目光后,葡萄便知道自个儿是糊弄不过去了。只能手忙脚乱地把容月儿让秀云赏给她的首饰往乔静怡跟前一堆,就是把秀云如何拉拢她、她又是如何借机反试探秀云的那些事儿,给半真半假了说了出来。

    “奴婢知道自个儿再如何分辩,奶奶只怕也是不会信奴婢的。可奴婢真的是从未想过背主啊!之所以收下了秀云的东西,也不过是怕容姨娘一计不成再寻她人,奴婢能保证自个儿对奶奶忠心耿耿,但别人可就难说了。”

    说到这里,葡萄别有意味地看了瑞珠和璐瑶一眼,虽然没明言,但意思却是表达得足够清楚了。

    瞧见她如此不知悔改还想要攀扯她们,瑞珠沉得住气,璐瑶却不是个好欺负的,就是反唇相讥道:“我们自是比不得葡萄姐姐聪明伶俐,不然容姨娘怎么别人不找偏偏就瞧中了姐姐呢?可见姐姐是与我们不同的。”

    璐瑶这话一针见血,直指了问题的关键。葡萄自然不敢说容月儿是瞧出了她对赵熙的心思,这才威逼利诱着她做了内应,只能硬着头皮强辩道:“她不过是瞧着奶奶重用我,这才起了坏心思罢了!”

    “姐姐莫不是把咱们都当成了傻子?便是我和瑞珠姐姐上不得牌面,石榴姐姐呢?”

    “你!”

    眼见着两个丫头就要当着她这个主子的面吵吵起来,乔静怡便是喜欢看戏,也是不能容她们在自个儿跟前如此放肆的。

    于是,茶盏重重地往茶几上一磕,别说葡萄了,璐瑶也是在对上乔静怡冷冽的目光后,立时便跪下磕头请罪了。乔静怡却没给她们申辩的机会,直接摆手将她们打发走了。

    至于要如何处罚葡萄?乔静怡却是没说半个字儿。然而她越是不吱声,葡萄的心里越是怕得要命,也顾不得跟璐瑶拌嘴了,葡萄就是关起门来琢磨起乔静怡的意图来。

    瞧见她这样,璐瑶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也回屋去了。只是在关门前,璐瑶望着乔静怡的屋子看了半晌,才轻轻合上了门板。

    而被乔静怡再次单独留下的瑞珠,早已经习惯了乔静怡与往日的不同。更何况她已经向乔静怡投了诚,而乔静怡也并未对她隐瞒赵熙受伤的真相。虽然瑞珠对于乔静怡竟然敢当着平康长公主的面谋杀亲夫,很是不认同,但过了这么多天,无论是朝堂还是承恩公府都安安静静的,瑞珠那掉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眼见着时候不早了,瑞珠便给乔静怡铺排起床铺来。乔静怡任由她服侍着换了睡裙,却没有立马躺下,而是看向瑞珠问道:“你可知璐瑶是谁的人?”

    “……”明明已经用新的眼光看待乔静怡了,瑞珠还是被乔静怡的这份敏锐给惊着了。

    按理来说,既然是被赵晚安排来服侍乔静怡的,便是赵晚觉得以原主的性子铁定是翻不了天的,但能混成坤和宫二等宫女的,就算不是对赵晚死心塌地,也断不该

    是别人的探子。

    可乔静怡却问璐瑶到底是谁的人,这话只差明言,她怀疑璐瑶是别人埋进坤和宫的钉子了。当然,乔静怡的怀疑自然是对的,虽然瑞珠并不能确定璐瑶的来路,但只凭着朝夕相对中的那些蛛丝马迹,也足够心思细腻的瑞珠确认璐瑶的身份了。

    “奴婢也说不准,但总归是宫里的。”

    瑞珠话说的谨慎小心,乔静怡倒是大胆地推测了一番。宫里的、有能力又有必要在赵晚身边埋钉子的,若是先帝在世那会儿,这嫌疑人可就海了去了。可自从昭明帝登基,除了不能随意安置的明贵太妃,其他先帝的嫔妃们,不是被赵晚送去了京郊的素心庵,就是被塞进了永康宫,自然是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的。

    所以,如果要说有嫌疑,那头一个被怀疑的,自然该是明贵太妃。只不过那是在见到昭明帝之前,现在见过了昭明帝,虽然乔静怡并未与他多说几句话,赵冕便驾临了乾元宫,但有些事,有时候一个眼神就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只是,如果璐瑶果真是昭明帝的人,却是被赵晚安排到了她身边,乔静怡不免有些担忧。若是无巧不成书还好,若是赵晚刻意为之,那他们的计划还能顺利地进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