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琼哭得稀里哗啦,一边儿哭一边儿喊“大母”。
“我、我不要学了……”
“不过是刚开始,三娘子便坚持不住了?”面前的老媪板着一张脸,说出的话和她这个人一样冷酷无情,“二娘子与三娘子一般岁数,她可以做到,为何三娘子不行?”
卫珍头顶一盏茶,背脊贴着墙,站了已经有一刻钟了。
卫琼的脚边是碎了的茶盏,茶水溅了一身,她哭哭啼啼道:“我要大母……大母没有说要做这些的。”
宋樾冷着脸道:“阮老夫人既将尔等交到老身手中,自然是事事都要听老身的。且,阮老夫人今日不在府中,三娘子还是把眼泪收一收吧。”
她头发花白,瞧着比阮筝年长许多,一身黛蓝色曲裾,脖颈如白鹤修长,背脊似戒尺板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强大气场,令院子里的仆婢噤若寒蝉,一个也不敢上前阻拦。
都说人不可貌相,但有些人,只凭一张脸便可看出其出身高贵,仪态端庄。
今日天刚亮,阮筝便被宋樾赶回阮家,原因无他,就是杜绝卫琼搬救兵的可能。
也省得阮筝见了心软心疼。
一听阮筝不在府中,卫琼的哭嚎声更响亮了。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昨日搬书、晒书忙得脚不沾地,片刻不曾歇息,累得夜里脑袋沾上枕头便睡了过去!
还没睡够,就被这老媪叫醒,手持一把戒尺,只冷冷扔下一句:“时辰到了,三娘子该起了”,卫琼便被乳母等人从被窝捞出来。
再之后……
便是这个场景了。
卫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想去找阿娘,奈何宋樾站在这,她也不说话,仿佛就等着卫琼走出这院子。
卫琼:“……”
她倒是想走,但是她不敢啊呜呜呜呜呜!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毫无半分贵女仪态,三娘子是想这副模样走出去贻笑大方不成?”别看宋樾一把年纪,但嘴毒功力不减当年。
卫琼原本都要偃旗息鼓,愣是被她一句话说得眼泪狂飙。
卫珍眼眸微垂,低声道:“别哭了。你忘了,你怎么答应大母的?”
卫琼给爹娘画大饼画太熟练了,对着阮筝也是老套路,甜言蜜语说多了哪里还记得住!
或许是发现真的没有人会来救自己,卫琼抽抽嗒嗒地抹掉眼泪,怯生生看了一眼宋樾,后者道:“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