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且不说他身有残疾,想要坐上皇位可谓难如登天。安王难道就不曾怀疑,缘何魏王选择帮助他,而非没有根基的皇三子和皇四子?”

    卫瑾掩唇惊呼,“莫非……安王手中有可以拿捏魏王的把柄?”

    扑哧一声。

    卫瑾抬眸望向祖母,只见她被自己的猜测逗乐,眉眼带笑,就连胸腔也跟着一颤一颤。

    “大母……”她不禁伸出手,大胆地抚摸着阮筝脸上的细纹。

    岁月无情,春秋如锉刀。

    每过一年,都要在祖母的脸上留下些许痕迹。

    不过短短六载,她来到最好的碧玉年华,生机勃勃,有着无限的潜力与可能。

    然而祖母却比带她回家的那一年,老态不少。

    “怎么了?”阮筝笑道,看卫瑾的眼神温柔而包容,就像是逐渐年迈的母虎,细心舔舐幼崽的毛发。

    她爱她、呵护她,倾尽全力地栽培,希望她的孙女可以如愿以偿,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阮筝深厚的感情与期许,卫瑾自然能感受到。越是如此,她越觉得祖母眼角的细纹刺眼,忽然发觉,原来时间过得如此飞快。

    卫瑾收回手,伏在阮筝的腿上,语气低落道:“大母,我不想长大了。”

    阮筝诧异道:“好端端的,怎么这样说?”

    方才还在猜测安王与魏王叔侄间的纠葛,怎么忽然就情绪低落,怏怏不乐?

    卫瑾枕着阮筝的膝,低声道:“我长大了,大母也随之老去……终有一日,您会离开我。”

    原来如此。阮筝啼笑皆非。

    她怜惜地抚着孙女的长发,柔声道:“人生在世,总是少不得分离二字。是人便会有老去的一日,你我都不例外。”

    阮筝曾亲眼目睹曾祖、祖父、大母、阿姑、阿耶……诸位亲人的离世,悲伤至极整整三日未进米水。

    有时候,语言的宽慰太过苍白。

    只有亲身经历,方能体会一切。

    “大母身体还算硬朗,可以再陪阿希几年。”阮筝微微笑道,真是一个傻孩子。“话说的好好的,便为还未发生的事情难过。与其这样,倒不如想想,如何尽快独当一面,趁着我还在世,让我瞧一瞧你的风采。”

    “如此,我也算是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