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她?”卫平侯大为惊喜,“那你应该也听说过她二兄。这卢七郎,五岁便能吟诗作对,八岁写下一整篇策论,那可是圣上都夸赞的……”
卫平侯前几年还担心女儿在外头长大的经历会被人嫌弃,到时候相看人家高不成低不就,太尴尬。
正因如此,他当初才会看上袁大郎唯一的儿子——袁瑞。
但令卫平侯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苦恼女儿的终身大事之时,他那同僚,范阳卢氏的家主,竟然有意与卫平侯府结亲!
“听卢大人说,先前你与阮家子弟一同郊外打猎,恰好救了卢七郎一命?”卫平侯不由感慨道,“这救命之恩,难怪那臭小子一直惦记着你。”
这样一想又有些不舒服,暗忖:这卢七郎好歹也是个士族子弟,怎么连君子六艺都不熟练?还要他女儿相救,莫不是个读书读傻了的?
“大娘,你对卢七郎可还有印象?”
“卢七郎?”
卫瑾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我想起来了。今年年初,儿与阮家几位堂兄堂姊一同出城打猎,路上碰见一辆发了疯的牛车,便顺手给了那惊牛两箭……原来那车里坐的竟是卢七郎。”
那日的事情不过只是一个小插曲,两箭射穿惊牛双眼后,阮家堂姊看见一头野鹿,卫瑾便二话不说,与她一同追逐猎物去了,只留下年长的阮家堂兄与牛车中的人寒暄。
若卫平侯不提起,卫瑾早就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毕竟,比起弱不禁风的卢七郎,卫瑾对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卢九娘,更感兴趣。
卫瑾不着痕迹笑道:“儿不曾见过卢七郎,只依稀听人说是个文质彬彬的郎君。倒是卢九娘子,儿与她有一面之缘……阿娘想要阿耶出面,替阿兄聘卢九娘子为新妇?”
说起这事儿,卫平侯就一肚子窝囊气。
“你阿娘也是糊涂了!”他忍不住跟女儿抱怨。
范阳卢氏高门望族,卢九既是这一辈唯一一个女郎,还是嫡系,如此高贵出身,便是做太子妃也使得。袁氏竟然肖想人家嫁给卫祥?
真是痴人说梦!
卫平侯连连叹气。
卫瑾眼中一闪而过讥诮。
范阳卢氏传承千年,族中不少子弟都在朝为官,堪为中流砥柱。
这样的人家最是心高气傲。别说太子妃,就是中宫皇后之位,对他们而言也是不屑一顾。
士族看重血脉跟脚,高家当年豪强出身,说好听些是新贵,但说白了不就是个群野蛮村夫?
阮家当年是没有办法。要是可以,阮符宁愿把女儿嫁到清河、琅琊当地的大族,也不会让她入宫!
把女儿送进宫去伺候那等人,对自诩高贵的士族来说就是一种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