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黑衣汉子抬着口铁皮箱,哼哧哼哧走上来。
姜堰吩咐:“打开。”
其中一名汉子掏出枚铜钥匙,插入锁孔,在叫人牙疼的铁锈声中,尘封多年的铁皮箱盖缓缓揭开。
里面密密杂杂放了许多封信筏。
颜色发黄,带着股淡淡的霉味,很显然存放了许多年。
“为了确保东西不曾被人动过手脚,还请太后娘娘劳动凤体,拆开阅览。”
姜堰语气恭敬的不得了。
沈太后自然不会推辞,伸出带着长长护甲,保养得当的手,小心翼翼从里面捏起一封信。
拆开,清一清嗓子开始念。
“杜兄,见字如晤。”
“……顾氏老贼着实可恶,弟以万两黄金许之,他竟岿然不动,定要让弟将卖官之事昭告世人。举世皆浊,何苦逼我独清……”
“哈哈!”沈太后被惊到了,“竟然是张大人和杜大人的来往信件,上面还加盖了张大人的私人印章。”
姜堰不以为然,“太后不必惊讶,这一箱子都是罪证,太后可以慢慢观赏。”
钟太妃跃跃欲试:“姜千户,本宫可以看一看吗?”
她病了一场,非但没有折损半分美貌,反而凭添了一股子娇弱之姿。
姜堰含笑点头:“自然是可以的。”
钟太妃翘起兰花指,捏了一封信。
“……顾问秋,老匹夫!你我相交多年,何故逼我至深……”
下一封:“……顾氏已然满门问斩,奈何百余名江南士子不依不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此机会斩除异己,让仕途更上一层楼……”
每一封信都清楚的记载了张严的心历路程,和他戕害顾氏满门的经过。
张严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纵然事隔六七年,他依旧清晰记得自己当时写信的心情,和每一句的词措。
这些信,确实是他写的。
他似乎想起什么,猛然看向杜峥。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人,对案情的了解,像他一样清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