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对着梁俊小声吩咐了几句,梁俊就小跑着出了门,很快将一封信笺拿了进来。
罗衡很娴熟地将信笺打开,满脸狐疑地看了起来,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地消失,眉头隐隐有些愁色。
云端见状,很识趣地站了起来,抱拳作揖道:“大爷公务繁忙,晚辈就不叨扰了,改日再来拜会大爷。”
罗衡却伸出手作挽留状,沉声道:“圣君还请留步,长孙寒信中所提及之事,与圣君也有关系。”
云端闻言,心中一阵迷惑,同时隐约觉得有些不妙,只好重新坐下,看看长孙寒的信中到底说了些什么。
罗衡将信笺读完之后,交给梁俊递到云端手里,云端一把接过,仔细地看了起来,看到最后只觉得一头雾水,问道:“长孙寒信中所提到的泉眼,到底是什么地方?”
罗衡并没有急着回答云端的话,而是吩咐梁俊从一旁的桌上拿过纸笔,在纸上草草画了几笔,然后再由梁俊递给云端。
云端接过纸张,看到白纸上赫然画着一个太极图案,一下子就想到了初到灵族时经过的两仪城,试探性的问道:“长孙寒信中所提到泉眼,就是两仪城的两处天井?”
罗衡点了点头,道:“两仪城是玄机观祖师依据太极的奥秘修建,供俗家弟子修行,两处泉眼据说也大有玄机,只是从未有人探寻过,原因嘛当然是玄机观有重重高手守卫着,一般人也接近不了。”
云端听完,又问道:“长孙寒与罗家既然多年未有往来,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和罗家约定一同探寻阴阳泉眼,而且还特地叮嘱要把晚辈给带上。”
罗衡同样是一脸不解,疑惑道:“莫非是为了追查长孙观的死因?据说当年长孙观也是带着一众高手去了一趟两仪城,回来时却只剩下他一人,之后不久便神秘死亡,在灵族掀起了轩然大波,但最后也没有人能够查出来线索,长孙寒身为人子,想必也是为了弄清当年的真相。”
云端听了罗衡的话,只觉得有些不安,道:“长孙观身为战龙圣君,位高权重,尚且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背后的真相一定是我们承受不了的。”
罗衡闻言确实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当年坊间传闻,长孙观的死和灵帝脱不了干系,但后来古安民回到灵族之后,一直跟在灵帝身旁,以古安民和长孙观的关系,如果长孙观的死真的和灵帝有关的话,古安民早就和灵帝拼命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关系,从来没有人把长孙观的死归结在灵帝头上。”
云端听后叹息一声,道:“只是晚辈实在不理解,长孙寒就算要调查他父亲的死因,为何又偏偏要拉上罗家和晚辈,晚辈该不该答应长孙寒的请求?”
罗衡淡淡道:“长孙寒信中所求之事,你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背后想必凶险无比,有罗家和圣君保驾,危险也要小得多,但圣君为灵族贵客,长孙寒也不能强迫圣君,至于答应与否,全看圣君决定。”
云端闻言,淡淡点了点头,随即道:“灵族这团水深得很,晚辈决定了,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为妙。”
两人正事谈完,又寒暄一阵之后,云端才向罗衡告别。
出了罗府,云端径直朝住处赶了回去,距府门外尚有数十步距离时,便远远看到一名男子对着自己淡淡一笑,正是青衣剑神古安民。
古安民还是穿着往日里那袭略显破烂的青色长袍,一头长发颇为凌乱,在微风的吹拂下更多了几分穷困潦倒的感觉,但他的笑容却像是暖阳一般让人如沐春风,分外温暖。
不知为何,云端每一次见到古安民总觉得分外亲切,也许是自己也从小饱读诗书的关系,让云端有一种如觅知音的感觉。
尤其是从罗衡那里知道了古安民的身世之后,云端对古安民更多了几分敬意,对他的遭遇也多了几分怜悯,才明白他也并非是一个不可触碰的人。
云端对古安民回以一笑,然后两人很默契地往街边的一处酒馆走去。
这处临街的酒馆生意火爆,到处都充斥着客人们的嬉笑声和交谈声,酒馆老板和伙计四处奔走着,匆匆问过二人需要些什么酒菜之后就下去招呼,是以并没有注意到二人的身份,周围眼尖的客人看到二人之后,兴许是迫于古安民在灵族的威望,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古安民也不理会他们,趁着酒菜还没端上来,轻轻取下背负的长剑放在桌上,笑道:“老夫与你颇为投缘,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前几次总是没有机会,今日巧得很,正好一起喝上几杯。”
云端知道古安民豪爽,当下也不推辞,笑道:“晚辈只是没想到,前辈素来喜爱清净,也会到这种喧闹的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