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筠还在回着温知许的疑问,乍然听到皇帝的疑问,她一瞬愣怔过后连忙回话,将自己的依据都说了出来,末了又补充了一句:“现在成衣铺和胭脂铺的掌柜,都分别在别院里。”
“若是皇上和‌温大人要审问,之后我便将人送到刑部。”
屏风后,谢景寻闻言放下账本,应声后吩咐了温知许一句让他之后去接人。
温知许听明白了皇帝的言下之意,之后又问了姜清筠一个问题,“即便贪污是子虚乌有,那那封信件,二‌小姐可知情?”
“信件?什么信件?”姜清筠眨眨眼,故作不知地反问道,“是那日温大人从我父亲书房中找到的吗?”
温知许点头,在姜清筠话落后不久,之前的小太监便走了出来,将手上的信件递给了姜清筠。
因着姜清筠之前见过陈还,早就认下了他。此时陈还便也只能躲在屏风后,把跑腿的事情交给了他的徒弟。
姜清筠不解抬头,得了温知许的允许后才打开那封信,细细读着。一边读着,她也开始蹙眉,来回仔细看了好几遍后,她才将信件重新还给温知许。
“这封信不是我父亲的亲笔,是仿造的字迹。”
温知许接过信封却没再看,“二‌小姐何出此言?”
在拿到信件时,他便让人对比了字迹,和‌姜承文的笔迹处处吻合,是他的笔迹无疑。
屏风后,谢景寻一手执棋,却久久不落,等着姜清筠的下文。
“从字迹上看这确实是我父亲的字迹,但‌是我父亲向‌来讲究,私下用纸非临州的纸不用,墨更是用的松烟墨,十几年来从未变过。与我父亲交好的人都知晓这一事。”
“而这纸和墨,更是无一符合。”
姜清筠的话掷地有声,让温知许一愣,而后拿出那封信又仔细瞧着。松烟墨留香久,即便经年后都还能察觉到一股淡淡的松香。
而这封信的墨迹,确实半点松香都没有,反而有点像是平常的墨石。
“这信的落款也是怪异。我父亲私下与人通信,向‌来只用字而不用名,更不会自称为本官。即便是在与其他官场好友通信,也从不端架子。”
“私信中,父亲从不用印。他只有一枚官印,始终放在吏部。”
那日自从姜清筠拿到那本书以及这封信件后,从前到后无所遗漏地细细查看过想要找出问题。
之后多日无结果,她甚至动了自己仿造一封重新放回去的念头。
最后却被姜清时无意中的一句话点醒,之后姜承文找她谈话,恰好那时他正在练字。
她便撒娇讨了几张纸和一块墨,回到松筠居后,她尝试对比无数次,后来又小心套过姜清时的话,她才敢把那封信又完好无损的放到书里送了回去。
姜清筠一边说着,温知许一边依照她的话去仔细比对。
他在刑部为官,平日里鲜少和‌姜承文打照面,倒是和姜清时有过几次交谈。此时姜清筠说的,便都是在细节之中。
也是和姜承文父子关系甚好的亲朋才会知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