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太太也故作不解地抿了口茶,“不像是刚刚小产过?府医啊,你怕不是把错了脉象吧?我们可都是亲眼看着郑姨娘小产的,再说了,这位吴大夫也是说郑姨娘的孩子保不住了产,当初也是吴大夫说的郑姨娘有孕,怎么会……”
“小的所言非虚,郑姨娘的确不像刚刚小产过的人。”府医站起身来拱了拱手,目光从吴大夫身上瞥过,含了几分不屑,“至于吴大夫所说郑姨娘有孕,小的虽然学艺不精,可对于这种稀松平常的脉象,小的也是拿得准的。”
吴大夫在听到府医说“不像小产”时,心中就在大叫不好,一道冷汗从额上迅速滑下,吴大夫快速思考着对策,目光在郑姨娘身上打了几个转儿,如今唯有这么办才能脱身出来了…没了那笔银子事小,倘若因此得罪了官家吃上了官司,连累到一家老小的话那就事大了。
这厢吴大夫还在犹豫,那边刘大太太就将话锋转了过来,“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吴大夫误诊了?吴大夫,事情是这样吗?还是说,有的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假称她有了身孕?”
原本看到银钱时,吴大夫也是心动的,那可足够他起早贪黑做几个月了,可如今性命攸关的时刻,自然是顾不得这点蝇头小利了。
吴大夫诚惶诚恐地跪下,“小的…小的…小的也不想啊,可是贵府姨娘找到了小的,给了小的一大笔银子,让小的跟两位太太说她有了身孕,这次也是郑姨娘她提前找了小的,让小的替她圆下去,小的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请大太太二太太高抬贵手饶恕小的吧!”
吴大夫一边说,一边瞟着郑姨娘的脸色,他这么说无疑是摘清了自己,一个大夫,就算担上受人银钱信口开河的名声,也比误诊强上十倍,任哪个大户人家都不想自己看得大夫,是一个连最基本的有孕都能诊错的大夫吧?
郑姨娘听到吴大夫开脱的话,愤怒地挥了挥手,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郑姨娘也顾不得再演戏了,忙掀开被子翻身跪在了地上,“婢妾委屈啊,一开始婢妾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孕,吴大夫还是太太跟前的人请来的,婢妾也没有机会去提前传统啊,后面婢妾来了小日子,才知道应当是吴大夫误诊了才对,可那时全府上下都知道了婢妾有孕的消息,婢妾也没有办法啊!这才出此下策想着假流产掩盖过去…”
“哦?真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就还是吴大夫胡说了呗?”刘大太太双目一瞪,并不理睬郑姨娘替她自己开脱的话。
“这…这…”吴大夫气得咳嗽起来,“小的冤枉啊,一开始的确是小的诊错了脉,误以为郑姨娘是有了身孕,可后面却是郑姨娘主动找了小的,给了小的一笔银子,让小的在今日来府上为她作证,其他的事,小的并不知情啊!”
林二太太拍了拍手,嘴角勾出一抹笑来,“还真是一出好戏,你们两个各执一词,谁都觉得自己错的是小部分的,那我也就奇了怪了,总归有一个人在说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