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赟亲了亲宇文阐的脸颊道“只要在心里说,普天下的朝霞、晚霞先尽着道祖享用,之后才考虑别人便是。你是皇帝,便将普天下的朝霞、晚霞都送与道祖又怎么样?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宇文阐一点也不含糊地道“但我得先问过爹爹您,您是太上皇,送朝霞、晚霞这样的大事自然得您首肯。”
宇文赟满意地道“看来我儿跟着苏威的这个学生学到了不少东西。”
宇文阐点头道“这位董先生委实不错的,当然跟苏先生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就那么一点点,差不了多少。”伸出手指比划。其实宇文阐还想问,他爹既然那么恨苏威,为何要请苏威的学生来当他的老师?他不明白,但一直不敢问。
这时跟着小皇帝前来的太监启禀道“马上就到陛下学经书的时间,‘天’您说是不去还是去,奴才便去给董老夫子回话。”
宇文赟放开宇文阐道“还是去吧。爹爹小时候没有认真读写经书,现下常常觉得肚子里的货不够,有好的想法却说不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无法说服大臣。”
宇文阐的小手摸了一把宇文赟的脸蛋道“爹爹好好地养着身体,有时间了我再来看您,您也可以去儿皇那里瞧瞧。”说着,跳下卧榻。
宇文阐走后,宇文赟便想起来了尉迟炽繁,便打发太监去唤她前来。
尉迟炽繁病情甚是凶险,一者她身子骨弱,一者朱满月最恨的便是她,咒语下得重。太监唤她时正一身软绵绵的,提不起精神。吃了一颗太医配制的提神补气丸,歇了半晌方有一点力气。
天皇派来的太监在门外等了许久,才得到尉迟炽繁的回话去!
太监自去向天皇回话不提,单说那尉迟炽繁挣扎着爬了起来,香汤沐浴了,梳妆打扮了一番,便又变得容光焕发。她原本要步行去未央宫去,奈何腿脚无力,浑身上下冒出虚汗,只得坐了一台歩辇。
到养心殿已经一个时辰之后,宇文赟正为一点小事大发雷霆哩!尉迟炽繁走进殿去,宇文赟对太监挥手道“没用的东西,不会对娘娘说到我宫中沐浴吗?还好娘娘来了,且寄下你项上人头。”
尉迟炽繁柔声道“哥哥也是才病过的人,得静心保养方是,怎么能如此与奴才们计较呢?”
宇文赟便满脸堆笑道“我是与妹妹过不去呀!妹妹还不来,我连死的心都有。”
尉迟炽繁便捂住宇文赟的嘴道“总说些不吉利的。呸呸呸!路上听宫女说,方才阐儿来过了,学业上有长进吗?”
宇文赟笑道“比当年的我强多了。我在想,当时我如果有阐儿这般灵醒,便不知道要少挨多少板子!妹妹可好?一起来便香汤沐浴,看来也想你哥哥了。”
尉迟炽繁“吃吃”地笑道“哥哥是个坏蛋,天天惦记的便是那事,也须分些雨露给其他姊妹,免得花儿凋谢了去。”
宇文赟拥过尉迟炽繁道“妹妹总是这般好心,却不知别人并不领情。朱满月便说过她干不来狐媚子的事,好像她蛮清高。想当年她为了欺骗你哥哥,一招接一招地使出下作手段,今天想起来还觉得恶心哩,也不知道那时为甚么便遂了她的意。”
尉迟炽繁堵住宇文赟的嘴道“我来了便不要说她。”从案上捡了一颗果子塞到他嘴里“哥哥可晓得为甚么我们都病了吗,长孙大夫说了甚么没有?”
宇文赟想了想道“太监们说,长孙大夫的药是世外高人送给他的,睡3日自然会醒,其他倒没有说甚么。原本要唤长孙大夫前来,想起了妹妹,便将这事抛到了一边。”
尉迟炽繁埋怨道“哥哥甚么时候以国事为重啊!我是管不住你了,还得玉儿姊姊来管住你!”
宇文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将玉儿留在宫里,难道你不会吃醋吗?”
尉迟炽繁正经道“你们是姊妹,我吃甚么醋,难道我是醋坛子?哥哥不要理解错了,我和丽华姊姊的意思是让玉儿公主当内吏女大夫,堂皇的大内总管。哥哥想要她做你的妃子,那是万万不许的。”
宇文赟亲了尉迟炽繁一口道“不许就不许,不是还有你吗?”突然想起甚么,犹豫了一会儿,唤铁奴儿道“去取半斛‘太液池’来,得20年的那一种。”
尉迟炽繁劝道“哥哥才醒过来,长孙大夫交待不可劳累,饮食须清淡些,哥哥怎的就不遵守?明日喝罢,明日我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