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太后也是才想起来,曾荣是要正式嫁给朱恒的,尽管朱恒一再强调他们婚事从简,可到底是皇家亲事,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嫁妆?
而以曾荣的财力,显然是负担不起一份体面的嫁妆,故此,太后想把自己的私库清理清理,给曾荣凑几抬嫁妆,别的不好说,衣料首饰瓷器古董什么的肯定是够的,至于家具木器什么的,她给点银两,朱恒自己再掏点银子,就算不能让曾荣风风光光地出门,至少也不会寒酸。
曾荣谢过太后的心意,告知钱家已在为她准备嫁妆,至于这花费,钱家说是朱恒出的,不过曾荣猜测朱恒目前应该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银两,先皇后嫁妆每年收益大致在两万两左右,年初朱恒已把这些年积攒的二十万两银子悉数捐给皇上了,他手里能调出的银两不超过三万两,而一份体面的一等世家嫡女出阁的嫁妆基本在八万两朝上。
从慈宁宫出来,曾荣直接去了储华宫,朱恒正在书房作画,见到曾荣,忙丢下手中画笔,拉着曾荣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放心,我没事,皇后也没事了,生了位公主,我刚把太后送回慈宁宫,皇上还在坤宁宫那边。”曾荣一边说一边推着朱恒到罗汉塌前,这一天她也够累的,想好好坐下来歇会,和朱恒说说话。
得知朱慎是因为听了狗熊吃人的故事才被梦魇的,朱恒的脸瞬间煞白了,身子也跟着哆嗦起来,曾荣见此忙上前抱住了对方?“阿恒?没事的,都过去了?放心?都过去了,不怕。”
不用问也能猜到?多半朱恒小时候也深受此害,尤其是那会他刚失去母亲?身边连个亲近之人都没有?难怪他会一年时间不曾开口说话,实在是被伤太狠了,只能把自己封闭起来。
在曾荣的轻抚下,朱恒很快恢复了正常?只是他贪恋这个怀抱的温暖?一时不愿意离开。
过了好一会,朱恒为自己的私心羞愧了,推开了曾荣,“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恶毒了,父皇居然又这么轻易放过她。”
“未必?这次就算皇上肯,只怕皇后也未必肯。毕竟有石锤了。”曾荣摇摇头?说道。
况且,曾荣隐隐有个感觉?皇上这些时日其实也在逐渐疏远皇贵妃,只是不那么明显罢了。
否则?皇贵妃又何必屡屡下手?说白了?她也是在恐慌,觉得之前笃定的东西渐渐抓不住了,而其中最大的恐慌莫过于来自朱恒的威胁,所以才会针对曾荣布下一个又一个的局,可惜,她终究漏算了一样东西,人心。
人心是会变的,再好的感情也经不住她一而再地试探一而再地践踏,哪个男人能容许自己深爱的女人变得像个怨妇毒妇一般不择手段戕害他身边人甚至于他的子嗣?
“可她这步棋也不怎么高明啊,有失她的水准。”朱恒听曾荣说完事件经过,双眉微锁,说道。
“这还不高明?”曾荣把事件重新捋了一下,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王皇后不小心把腰磕到了导致早产,这一招看似凶险,却对曾荣没有多大杀伤力。
当然了,若是王皇后一尸两命,那又另当别说。
不过曾荣猜童瑶最初的打算应该就是让朱慎梦魇,孩子梦魇王皇后势必要查清缘由,若她得知这摆件是曾荣所绣,势必会把她叫去问话。
以曾荣的个性再加上方玉英的挑拨,兴许会和王皇后发生口角,退一步说,就算曾荣不生事,还有朱恒呢,以朱恒对曾荣的紧张,怎么可能不去找王皇后理论。
这一理论,王皇后再“顺势”动个胎气导致早产,这才真正坐实曾荣和朱恒的罪名,两人辩无可辩。
“对,应该就是你说的这样。只是谁也没料到坤宁宫那位腰被撞了,提前早产了,这下反而和咱们不相干了。”朱恒说完暗道一声“好险”。
“说起来上次郑姣那回也幸好我临时多个心眼,把那两包果干要过来直接给了小全子,否则,东西落入那太医手里,我又成了百口莫辩。”曾荣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事,一阵寒意油然升起。
没等朱恒开口,曾荣又想起一事,“也幸好皇上不糊涂,否则,真让我和玖儿对换了,让我去伺候皇贵妃,不定又会怎么给我使绊子呢。”
她就是从皇上几次为她不惜和童瑶离心才相信皇上并非没有察觉到童瑶的野心,也相信皇上并没有要扶朱悟上位之意。
说到这,她就有些不明白了,莫非上一世朱悟继位并非出自皇上本心,还是说,她的到来让皇上终于意识到朱恒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