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年少,还未及外出开府,岑文本这个王府长史也是有名无实,更何况岑文本还有旁职在身,按朝规,岑文本不可随李恪北上。而现在时候已经不早,早过一个时辰便该闭宫门了,岑文本这个时候还专程来寻李恪,必有要话要交代。
岑文本对李恪道:“殿下此去突厥,若是处事得当,性命理当无虞,但若要做到万无一失,殿下千万谨记仔细一个人。”
“谁?”李恪皱了皱眉,口中小声地问道。
岑文本回道:“义成公主。”
岑文本话音入耳,李恪顿时恍然。
李恪凝重地问道:“岑师是担心义成公主为了将大唐与突厥逼成死敌,刻意对付我?”
李恪是皇子,若是李恪死在突厥,大唐与突厥便成不死不休的局面,这自然是前隋义成公主想要看到的。
岑文本点头道:“‘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突厥之人,多傲慢之辈,殿下此去为质,恐怕有所折辱,殿下切不可一味逞强,反倒伤了自身。”
岑文本之言,无非就是担心李恪少年意气,行事刚直,容易自伤,李恪自然也知道岑文本的用意。
李恪点了点头,应道:“谢岑师告诫,岑师之言,弟子铭记于心。”
岑文本见李恪面色凝重,担心他被自己言语惊到,于是接着道:“不过殿下也不比太过忧心,依朝规,我虽不能随殿下北上,然我尚有一故友荐于殿下,此人虽是白身,却极善纵横之道,殿下用之,可为助力。”
岑文本有宰辅之才,能的岑文本如此推崇的自然也不会差,李恪拱手谢道:“岑师拳拳爱护之心,学生铭记于心。学生走后,长安之事弟子鞭长莫及,凡事便有劳岑师看护了。弟子此前已与母妃交代仔细,待愔弟长大些便要他随岑师之后学文,到时还望岑师莫辞辛劳。”
岑文本听了李恪的话,心头浮起一阵感动。
李恪北上在即,此时如此托付于他,等同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在了他的手中。李恪所为何止是待岑文本以国士,这分明是视作至亲长辈了。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岑文本一向以“士”自居,李恪如此待他,他岂会有半分犹疑。
岑文本俯身应道:“殿下有命,岑文本甘愿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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