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瑾斟酌半路,正要开口和她说话,一转头,那人靠在椅背上睡得呼哧呼哧,握了握拳,话噎了进去。
一路无言,车里一片静谧。
到了嘉城,路修得不好,时常颠簸,身旁的人却依旧睡得香甜,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盛怀瑾想,真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这么将她卖了,大约也是不会醒的。
到了他们的永安大队,车停下,他抬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他并未意识到,叫她,或者推她肩膀,都可以叫醒她的。
车窗后来被关上,初春暖阳一路照着,车里温度攀升,她的脸睡得红扑扑的,倒真应了她的名字,红扑扑的一颗果子。
红果一个激灵,立刻睁开了眼睛,盛怀瑾抽开了自己的手,就这么盯着她:“到了。”
红果擦了擦脸颊,还好,没流口水。
她起身就要下车,却发现自己被绑在座椅上,这才想起,她系了安全带的,伸手扯了扯,没扯下来。
盛怀瑾又欺身过来,他的一张脸放大在眼前,红果突然有点不敢呼吸,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盛怀瑾慢条斯理地帮她解开了安全带,红果立刻伸手开了车门。
盛怀瑾也跟着下了车,红果防备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我送你回来,留在这里吃顿饭,不可以吗?”
红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可以。”
毕竟人家辛苦开车,她也不能太不近人情。
沿着山间羊肠小道一起回到了周家。
朱春梅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红果,先是进行了一番教训:“你这丫头,怎么一夜没回来啊?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朱春梅也担心,这红果和他们家本来就没啥关系,说走就走也是有可能的,但她也知道,他家不少东西,都是红果这丫头为他们筹谋来的,这丫头脑子活,要是她一声不吭地走了,以后日子指定要难过。
再一抬头,看到盛怀瑾,惊得合不拢嘴。
上回这贵公子来过一次,那会儿他们在田里劳作,没近看,这会儿一看,这盛家的少爷穿的是藏蓝色的大衣,虽说她穷,但也能一眼看出衣裳料子极好,做工讲究。
这贵公子长得也好看,不说话的时候,让人不敢靠近,也不敢主动开口搭话。
朱春梅端着竹簸箕,想要上前,又怕自己太冒犯,拘谨了好一会儿,大声道:“红果,有客人来,你怎么不说一声,快让客人进屋坐啊。”
接着连忙转身,扯着大嗓门道:“家里来客人了,来客人了。”
红果指着堂屋:“你进去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