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山哽咽道:“是那天上县城回来的时候,掉河里的吧。”
贺红生浑浊的眼里又涌出眼泪花来:“那天该让支书多发动些人找的,指不定还能把人救回来。”
贺闻山叹气:“爸,你别怪自己,人已经走了,说啥也没用了,你筹办丧事,我去省城叫闻月闻星还有奶奶回来,闻远他……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参加妈的丧事。”
“你也请他一下,他愿意回就回,不愿意……那就算了。”
“诶,我知道。”
贺闻远和初蔚一起回到海城,初蔚因为过于疲累,有些晕车,贺闻远便拎着她的行李,先去了疏影路。
他拿着行李,跟在初蔚身后进了院子,把行李往石台上一放,然后打横抱起初蔚。
“你干什么啊?”初蔚惊呼。
“我看你不舒服,需要休息,你先进去睡会儿,我给你熬点小米粥,再炒两个清淡点的蔬菜,嗯?”
他踏着青石板路,进了后院,拿起钥匙开门,屋里有些天没住人,有些闷,贺闻远轻柔地把人放到床上,又开窗通风透气。
初蔚确实有些头晕犯恶心,整个人昏昏沉沉,好像还在随着车子颠簸,贺闻远给她盖了点被子,柔声道:“我先去烧点水给你喝,睡一觉起来吃晚饭,嗯?”
初蔚也没力气和他抬杠了,轻应一声:“嗯。”
初蔚家是烧煤炭炉子的,贺闻远拎着炉子进了院子,窄窄的炉子里塞了些废纸,上面铺了几块劈好的小木柴,划根火柴点燃废纸,放在木柴上,手里抓把蒲扇对着炉子底下的风口使劲扇。
院子里很快就有了烟火气,有了烟火气,也就有了人味儿。
初蔚躺在床上,四方的小窗子外面传来一点烟味,白色的窗帘轻轻飘动,这熟悉的环境让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贺闻远生炉子一把好手,没一会儿,架在木柴上的蜂窝炭就烧着了,他又把煤炉拎回厨房,又给厨房里的两个灶台下过了炭。
烧水的烧水,煮粥的煮粥,厨房里没有菜了,他去附近的市场,买了南瓜莲藕和空心菜。
晚饭做好,初蔚刚要吃,外面就传来了闻月的声音。
贺闻远轻声道:“你吃,我去看看那丫头有什么事。”
初蔚乖巧地点了点头:“嗯。”
病恹恹的模样怪惹人疼的。
门口,闻月眼睛肿得跟胡桃夹似的,贺闻远皱眉:“丫头,发生什么事了吗?”
闻月眼泪跟金豆子似的直往外掉:“妈妈她……”
“怎么了?”
“妈妈掉进河里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