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婉然,是沈家的幼女,也是沈家的庶女。
母亲是江南的女子,父亲来江南游玩时碰到了我母亲,父亲对我母亲说他是一见钟情。
在相处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母亲就同意嫁给了我父亲。
她知她是要做妾的,她说可我父亲喜欢她,做妾也无妨。
就这样,我母亲从一户小人家的女儿变成了大族沈家的妾室。
许是在江南生长的缘故,我母亲什么时候都是温柔的,我从未见过她发火的模样。
在很小的时候,我曾见过母亲偷偷抹眼泪,那时候我什么也不懂,也不敢问。
因为在外人眼中温婉贤淑的女子,却是对我极为严格的母亲。
我母亲给我取名,婉然,温柔美好之意。
同时她也是这么要求我的。
在我想同她跟父亲撒娇时,她会摇头,说不可以这样;
在我与姐姐玩闹受欺负时,她会摇头,说我不能大哭;
在我琴艺有进步被奖赏时,她会摇头,说我不准大笑;
在我七岁时,我问母亲,为什么要我这样?
我不想温柔,我也想像姐姐一样,开心了就要大笑,难过了就能痛苦;
每次,我若与姐姐发生矛盾,无论谁做错了,她总要大哭,以换来父亲更多的疼爱。
不公平,为什么姐姐可以,她却不可以。
在那个夜晚,屋里烧着炭火,炭火声噼里啪啦做响。
温暖的手顺过我的发,我母亲沉默不语,我执拗地看向她,执意要得到一个答案。
她看起来有点难过,可她仍旧是浅笑,眸子里露出的一点悲伤是我难以理解的情绪。
她抱着我,我无法再看见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轻柔的声音。
“我的婉然,你还小,不懂。”
“皮囊只是身外之物,唯有你本身,才能永远获得众人的喜爱。”
“娘什么都没有,只能教会你这些,不要怨恨娘。”
一滴泪掉落下来,砸在我的耳朵上,与这些话混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