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们初来乍到,大抵紧张不安,青涩的脸蛋总是带有一丝期待与怯弱,站在导师们的面前,个个规规矩矩地拿好一张纸条,不敢多说一句话。
未来负责教导良越和露夜音的王主任后来忍不住地再三回忆,那一届他的几名学生出名地活跃,一点儿也不怯场——且不提良越指导露夜音,动作娴熟地示身份证、准考证和录取通知书,各自地接过一张纸条,相伴而行,就连向来内向的露夜音,居然也挥手告别李娃与若夫,告诉他们不必随行。
李娃哭丧了一张脸,一脸不情愿道“小姐,你才来,识不识路啊?……”
露夜音笑道“李阿姨,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李娃还想说什么,却被若夫拉住。
若夫低声道“我们一起陪着小姐太显眼,都怪你方才太过火了。”
李娃仍旧不甘心,反驳道“明明是她不对,故意找碴儿——”
“行了,行了。”若夫歉意地瞅了一眼良越,一把拽走李娃,“小姐能处理好,你少来操心。”见李娃满脸不高兴,露夜音安抚道“我晓得,没事的。”
良越忙不迭地拍了拍胸脯,殷勤地再拎若夫手里的行李箱,保证道“有我呢!我会保护露夜音的!”
露夜音难得白了他一眼,啐道“胡说什么呢?好像我会遇见危险似的。”说罢,又从良越的手中接过行李箱,推着行李箱,径直地走开。
“我说错了,我说错了。”良越急忙跟上,“等一等我!——我帮你拿着!”
李娃一直盯着良越一副要帮露夜音推拿行李箱而露夜音终是拗不过他的背影,不由地喜上眉梢看来小姐在校有人照顾,那就放心了!
若夫看罢,若有所思,一缕担忧涌上心头。
望见露夜音和良越渐行渐远,若夫和李娃也放下了心,一同离开了学校。
良越拖动两只行李箱,和露夜音肩并肩地行走,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美滋滋地心想独处的时间到了。
然而,他却是想多了。
拐个弯儿,他和露夜音仍没搭出几句话来,想像当中的畅所欲言和欢声笑语完全没法出现——他憋了一肚子话语却不知从何谈起,急得整张脸颊都在发热。
俩人默默地缓行。
离正式开学还有几天,校内并不热闹,一群学姐、学长们佩戴学生证、身穿一套秋季校服,三三两两地从他们身旁走过,还有不少面容青嫩的新生们则紧跟父亲或母亲的身后,又愁又喜地张望。
每当露夜音瞅见父母带儿女去找宿舍时,总要轻颤睫毛。
良越却舒了一口气他可没忘记在露夜音面前不可提及父母之事,免得她旧病复发——还好只是不能向她询问,看见别人的父母倒是无妨。
其实,他对露夜音的父母还是有些好奇的,然而他却不便发问。
他挠了挠脑门,对于独处一块却无话可谈的问题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丝毫找不到出声的话题,直到露夜音开口说话,他才打个激灵,竖耳倾听。
露夜音说“……我真担心,也许我适应不来。”
“啊?”良越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