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方纵喃喃自语着,他从小就听阿娘说,他的命不好,每当这时候,阿爹总会说,人定胜天。
随手将一块小石头扔下了断崖,方纵便那么呆呆地看着那石头撞击了几下峭壁上的石头,随后落入下方湍急的河水之中,“扑通”一声,激起了一个小水花。
好像发泄一般,方纵又扔下了一块石头,两块,三块……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天际之外已是火红一片,落日的余晖如同洒金一般美丽。然而,见到那夕阳西下的景象,方纵心中反而更加厌恶,这夕阳,像极了他的生命,即将逝去。
望着断崖,方纵此时有种就这么跳下去的冲动。
不过想到阿爹阿娘,若是自己就这么死了,他们想必会很伤心,于是收回了迈出的脚步。
这时,方纵眼角余光忽然看到,崖底之下的河流里,似乎闪过一道五彩光芒,他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河水依旧湍急不息,却哪里还有什么五彩光芒?
“应该是我看错了!”方纵如此认为,山风吹过,他感觉身子有些寒冷,紧了紧衣裳,连忙走回方家堡。
在方纵走后,断崖底下的河流里,原本被方纵不断扔下石头的位置之中,河水一阵翻涌,哗啦啦地作响,很快,从河床的淤泥里裂开,从裂缝之中溢出一道道五彩光芒,将河水都这射程五彩斑斓……
方纵回到了方家堡,一路上,方家堡里的少年们对他都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在他们眼中,方纵这样的短命种实在碍眼的很,若不是方纵的父亲,乃是方家堡的武教头,也许这些少年还会对方纵动手。
方纵并没有理会那些人,只是捏紧了一下拳头,然后漠然地走回了自己的家——一座简陋的小院子里。
他一回来,阿娘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双眼有些通红地拉住了他的手,问道:“纵儿,你今天又跑哪里去了?娘很担心你!”她看着方纵一身的邋遢,不免有些心疼。
方纵只是咧嘴一笑,道:“阿娘,我不就是去找大牛他们玩水而已嘛,至于这么担心吗?对了,阿娘,我好饿了,好香啊,是我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吗?”
阿娘笑了笑,爱怜地抚摸着方纵的脑袋,她知道,这个孩子是为了让她宽心,才会撒谎,今日他到青衣门跪求展老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
自己儿子能够如此乖巧,她高兴之余,却是心疼无比。若没有这怪病,该多好啊。
心里叹了一口气,阿娘微微一笑,道:“纵儿真是聪明,今晚娘还特意做了你最爱吃的芝麻糕,你先去洗个手,等娘亲再看一下汤,就可以吃晚饭了!”
“好耶!”方纵高兴一蹦,欢快地跑入了屋里。
洗完手出来时,方纵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那时阿爹回来的脚步声。
他连忙走到屋外,看到了高大伟岸的阿爹。阿爹今天似乎很高兴,拎着一个小包袱,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见到儿子迎了出来,笑意更盛。
“青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阿娘从厨房里断除了一锅汤,问了一句。
阿爹拉着方纵的手,走入屋内,却迫不及待地呼喊阿娘:“小楠,小楠!快过来!”阿爹很谨慎地将屋门锁上。
阿娘不解,问道:“青哥,你这是怎么了?”
“小楠,纵儿,你们知道今天我在家主那里遇到了谁?”阿爹卖了个关子,方纵和阿娘都摇了摇头,随后阿爹咧嘴大笑,道:“说出来你们还真不信,没想到今天我居然在家主那里见到了谭叔公的那个孙子,谭秀才!”方家堡里,方姓村民比较多,但还是有些别的姓氏,比如谭姓和张姓。
三个姓氏聚居在一起,那么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表亲关系,谭叔公是方家堡里年纪最大的老人,据说快一百五十岁了,他的孙子谭秀才,过去曾经因为失去青梅竹马的恋人,心灰意冷之下,离开了方家堡,上京赶考去了。
然而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这么多年音讯无,方家堡的村民们自然是认为谭秀才早就死在了上京的路上,没想到十六年后,谭秀才居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