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澄收回刀,嗤笑一声:“我在家时,常听人说北镇抚司如何英武强悍。今日看来,不过尔尔嘛!”
百户一所的黄鸿安亦是铁杆的太后党,见杨景澄如此挑衅,忍不住高声道:“某愿与千户一战!”
杨景澄登时扬起笑容,朗声道:“来!”
黄鸿安当即出列,朝杨景澄拱手道:“卑职得罪了!”
“恐怕你没这个机会!”杨景澄先命众人散至两侧,将院中空了出来。而后挥手将佩刀扔给长随马健,动作干净利落。这份潇洒风范,不由叫人眼前一亮。场中再次叫起好来。
杨景澄爽朗一笑,踏步走到了场院的正中央,朗声道:“切磋武艺不必动刀兵,你我拳脚较量即可。黄百户请!”
众人心中一惊,黄鸿安方才并未报名姓,往日杨景澄也未与二所的人打过交道,难道方才点卯的功夫,他就把人认全了?怎么可能?这里可是有好几百号人!
黄鸿安也愣了愣,不过他很快收敛神思,跟着站到了院子中央。杨景澄笑问:“可要请个裁判?”
黄鸿安道:“在场诸人皆可裁判。千户,请。”
杨景澄点头,二人同时起势。只听噗的一声,杨景澄右脚踏泥地,左脚飞跨出一大步,展眼逼到了黄鸿安近前,二话不说,一个勾拳直袭对方的下巴!
黄鸿安腰身后仰,躲过这拳,随即扭腰摆臂,右拳蓄力朝杨景澄的太阳穴打去。杨景澄以右脚为轴,向左侧身避过,同时伸出左手抓住黄鸿安的右臂往前一拽,趁他注意力跟着右臂转动时,杨景澄立刻重心左移,曲起右腿暴起膝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击向了黄鸿安的小腹!
黄鸿安瞳孔一缩!想后退已是来不及!只听一声闷响后,一股剧痛登时从胸腹部席卷而来!
“啊——”黄鸿安当即痛呼出声。杨景澄却没给他留任何缓冲的机会,微微后退两步,不待众人反应,再次出招!
笔直的长腿带着骇人的腿风,毫不留情的撞上黄鸿安的胸膛!
咔哒!清脆的骨折声想响在每个人的耳中,震的他们头晕目眩,自家胸口好似也被踢中一般,连带着呼吸都停滞了好久。黄鸿安再也稳不住身形,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掀起了一地的灰尘。
杨景澄收腿、站直,环视四周:“谁来再战?”
全场皆寂!
余昌火的脸色极为难看,他知道杨景澄有习武,却万万没想到他竟有如此他身手!华阳郡公当年也干过以武立威之事,然便是华阳郡公,亦没有如此武艺!这哪里是养尊处优的宗室!?分明是个武林高手!
刺头余昌火没答话,场中其他人更不敢吱声。一个个垂着脑袋装死。杨景澄等了好几息的功夫,方从马健手里接过刀,重新佩在腰间。
他今日并未打尽兴,如果说二所的军士们没料到杨景澄居然真的是个练家子,杨景澄亦没料到堂堂北镇抚司里竟养了绣花枕头。自家事自家知道,他自幼习武不假,若说武艺有多高强,只怕也是个笑话。他不过吃的好些、长的壮些,身为百户的黄鸿安竟连三招都没走过,便败在了他的手上。
“看来,我不止得抓你们点卯。”杨景澄看向众人,“连我一个公子哥儿都打不过,你们配得上身上的这身衣裳吗?”
本朝宗室的废物们声名远播,堂堂锦衣卫居然转瞬之间败在了个宗室世子的手中,二所众人明知杨景澄不是个废物,也叫他这句话刺了个满脸通红。良久,百户二所的林帮荣率先醒过神来,上前一步道:“日后肯请千户多多指点卑职武艺,卑职感激不尽。”
余昌火怒瞪林帮荣,却是知道大势已去,休说本就不甚忠心的林帮荣,便是铁杆的黄鸿安醒转,又能有甚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武将的脑子里,能打便是威望!杨景澄两招打趴下了黄鸿安,他今日的第一把火,已然熊熊!
余昌火的小动作杨景澄看在眼里,他悠然的踱了几步后,好似才记起余昌火这个人,转身笑道:“方才余副千户说什么来着?有兄弟家住城外,恐赶不上点卯?”
林帮荣已经站队,此时正是表现的时候,连忙道:“千户放心,我等定当谨慎行事,绝不给千户丢脸!旁的不论,只要是卑职的手下,但有迟到者,千户尽管惩处,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