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连庆婶又去了一趟王集门,王员外听说迎娣是从前沈连仕沈秀才家的养女十分中意,当即就让管家给连庆婶拿了二十两定金,并且许诺事成之后还给她十两的谢媒金。
连庆婶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银锭子,当即就傻了眼,惊得腿都有些发软。
往后管家再说什么连庆婶也没有往心里去,满心满眼的都是这二十两雪花银,捧着左看看右看看,恨不得含在嘴里。
而在连庆婶回去的时候,一天之中最暖和的时候已经过去,地里面很多人都开始侍弄庄稼。
当连庆婶昂首阔步的回村路过的时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荷包,看着在地里劳作的人们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这帮傻蛋这辈子也只是种地了,哪像她这么有本事。
不过想想刚才在王员外家吃茶的时候,不应该露相应该再矜持矜持的,这样才显得有面子,以后才能有更多像是王员外的富贵人家来找自己说媒。
在地里劳作的妇人大老远就看见连庆婶过来,她离得老远就给连庆婶打着招呼:“连庆家的,你这又是给谁说媒去了?”
连庆婶甩了甩手绢,然后捏着嗓子装腔作势的回道:“是大婶子啊~还不是给王员外说亲嘛!这两天可跑断我的腿了!”
妇人面对连庆婶的做作也不在意,冷笑了一声:“哎呦连庆家的,你不是还打着迎娣的主意吧?”
听到妇人这么说连庆婶可不乐意了:“大婶子瞧你说的,什么叫我打迎娣的主意?迎娣这么好的娃,命却这么苦,我可是疼她才给她说了门好亲事!”
妇人看着连庆婶一张嘴就把黑的说成了白的,忍不住继续泼她的冷水:“连庆家的我可告诉你,现在村里人都说大扬身体见好了,你可别竹篮打水一场空,弄得两头抓瞎!”
“快好了?大婶子你可别说笑了!小扬就是吃了天上的灵药,也得有个缓和的时间不是?哪能这么快就见好?”连庆婶此刻是掉钱眼子里面了,面对妇人说的根本不屑一顾。
想起那天沈晟扬奄奄一息的模样,连庆婶又继续据理力争起来:“大婶子不瞒你说,上次我去找迎娣,看着小扬硬撑着下床,啧啧,那脸上、耳朵上可就是冒着黑气!”
一般人脸和耳上发黑就是不久于人世了。
妇人听见了连庆婶这么说,眼睛突然一亮,可是表面上的工夫还是得做做:“哪有这么严重?连庆家的你可别胡说八道!”
连庆婶知道妇人心中的小九九,不过想到荷包里的银子,她肯定是不愿意沈晟扬好的。
“大婶子,我可没骗你,那小扬病的就和个小鸡崽儿似的,咳嗽都就快把肺给咳穿了,你说这马上就要入冬了,要是好可不就早好了吗?”说完连庆婶还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荷包。
连庆婶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妇人。
妇人看着连庆婶鼓鼓的荷包,里面像是装的不少银子,刚想再问问她,可这个时候连庆婶直接直起腰板给妇人告辞:“大婶子,我不同你说了,我得赶紧回家做饭去!”
“嗯,你先回家做饭吧!我把这点地拾掇完再回去。”妇人点了点头,息了继续追问的心思。
连庆婶捻起手绢甩了一下,然后扭着她那水桶似的腰扬长而去。
这个时候妇人看着连庆婶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神气什么呢!”然后又扛起锄头准备除草,可是一锄头刚挥下去,就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直起身子扭头看了一眼相隔不远的地,那上面长着成片棕红色、马上就要成熟的地瓜秧子。
妇人的眼睛开始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