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柱可以不随礼。”褚弈说。

    目送曾主任离开,何余蹲下,跟褚弈一起坐在了小板凳上。

    俩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无奈和哭笑不得,然后默契地同时低下头,开始……数旗子。

    就是那种巴掌大的长方形小旗子,塑料棍儿不到三十厘米,质量看起来非常符合一中的一贯穷苦作风,何余挥了两下劲儿用狠了好悬挥折了。

    “高二一班五十七个,”何余念念有词,他这个人就这样儿,干什么都热热闹闹的,“一俩仨四……三十六……”

    “哥你说什么颜色的好看,”何余数到一半看见红的就剩几个了,决定以公谋私一把,“你要是稀罕红的我就给咱班留红的。”

    “留红的吧,”褚弈说,“喜庆。”

    何余把给四班数完的旗子抽出两支扔到一边,把剩下的放到自己班那摞儿里,然后给四班数了五十八个绿旗。

    “我也觉得红的喜庆,”他说,“打眼瞅过去很过年了似的。”

    “为什么不是结婚了似的?”

    褚弈一个微妙的反问,让何余的动作慢了一慢。

    “中式婚礼确实更好看。”他憋了一会儿憋出这么句不像真话的真话。

    虽然日子过的离经叛道,一个Omega搁酒吧上班儿,还是个保安。

    但他其实骨子里其实挺传统的,特别是某些方面,有他的执着。

    比如比起那些黑白礼服,他更喜欢大红的喜服。

    从他还没有结婚这个概念的时候,矮得跟个小土豆似的时候,穿着破棉袄在电视剧上看过喜服,那一瞬间就被迷住了。

    大红色,全是花纹,还有绣球,太好看,而且看起来就特别暖和……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他要分化成什么,他只知道那身衣服男装女装都红,都好看,他不贪,给哪个都行。

    二十多份小旗子真数起来也快,何余站起来敲了敲后腰,也没累,就是觉得干了个大事儿得敲敲。

    “哥,怎么发,过去送?”他问褚弈。

    直觉告诉他褚弈不可能拿个破布兜子挨个班发,大佬有大佬的逼格。

    果然,褚弈拿出手机,直接在年级大群发了一条消息。

    褚弈:体育场西面最小的太阳伞,取红旗。

    褚弈的Q|Q网名就叫褚弈,头像也是他自己,但没有微信头像浮在海面上捋头发那么骚,很普通地侧脸照,背景应该是在班里。

    穿着白色夏季校服,黑发黑眼,浓墨似的,帅的特别文艺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