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突然问道:“前辈专程跑到这里来拿那人身上的小袋子,是不是为了那块八角牌?”
丁广一愣,奇道:“八角牌,什么八角牌?”
他刚说完就“哦”的一声,因为他想起来了,谢老汉曾说过,红漠宗的人过来接头时,除了需要对上口令,还要展示一件东西,这东西很可能就是谢天所说的八角牌。
谢天说道:“八角牌是我和弟弟捡的,一年多前我和弟弟在矿洞里挖灵石玩……”
丁广听到这里有些心酸,谢天谢地这两个花样年华的孩子,他们的游乐场居然是矿洞,他们的父母是修士,平日里除了挖点碎灵石,想必大部分时间还是用来修行了,这两个孩子的娱乐就是挖灵石。
“我们在一个矿道里挖到一块八角形的黄色玉牌,上面有漂亮的花纹,然后我们把这八角牌交给爸爸了。”
丁广心中一动,矿脉里当然不可能生出八角形玉牌来,更何况上面还有花纹,这应该是修士的东西,难不成是哪个修士把宝贝藏在那矿脉里了?
看来红漠宗和骨火门的筑基修士们就是为了那莫须有的宝贝而来的。
谢天继续道:“爸爸说这是什么杀身大祸,严令我们不能说出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丁广暗自点头,这谢老汉很有自知之明,他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只是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还是选择把这八角牌的消息透露给了宗门呢?而结局正如他所料,杀身大祸跟着就来了。
“十天前的晚上,我睡着了,但我听到爸爸和妈妈在隔壁房争吵,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们吵架。”
丁广问道:“他们感情这么好啊。那他们吵什么?”
谢天皱眉回忆道:“他们之前吵什么我没听到,但后来好像是在说谁回宗门交差报信的事。妈妈说什么每次都是爸爸回去,今年无论如何要换妈妈回去了。”
丁广明白了,谢天所说的“交差报信”其实包含了两件事情,第一是上缴这一年里挖到的碎灵石,这属于形式上的任务。而第二件事就是要通知宗门派人前来查查矿道里的宝贝。
往年,回宗门交差的都是谢老汉,但今年多了一个特殊任务,因此两人产生了分歧。但丁广却认为,这恰恰是谢老汉夫妇关系良好的表现。
不难推测,回去报信的人肯定会被扣在宗门内,第一是为了防止消息走露,第二也是让留下的人投鼠忌器,乖乖带着宗门的“特派员”去找宝贝。
而被扣在宗门里的人无疑要危险得多,因为他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宗门是有可能杀人灭口的。谢老汉夫妇争着回去,就是为了把“活下去”的希望让给对方。
后面的事情谢天不说,丁广也能猜到一些了,谢老汉抝不过老伴,于是答应了。他们商定接头口令是谢天谢地,这是他们儿女的名字,其他人不知道,而八角牌就是信物,由姚芳姑带回红漠宗。
只有两个问题让丁广疑惑不解,第一,谢老汉夫妇为什么非要把八角牌献给宗门?难道他们不知道这其中的风险吗?就算他们为了博取宗门重视而赌一把,难道他们连两个孩子也不顾了吗?
第二,骨火门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假如姚芳姑是被骨火门的人所擒,为什么骨火门的人没带着八角牌来?
唯一说得过去的解释就是红漠宗里有骨火门的“内鬼”,但这个内鬼连口令都知道,为什么却不知道八角牌这个信物?
不管怎么说,丁广相信,那块八角牌应该在红漠宗两个筑基修士的储物袋里。他对矿洞的宝贝也有些兴趣,但现在显然不是探宝的好时机,因为柳青命在旦夕呢。
见丁广始终皱眉沉思,谢天很乖巧的闭口不语了,过了一小会,她轻轻问道:“前辈,你说我妈妈……”
丁广知道她的意思,她希望姚芳姑还活着,但这种可能性极小了,骨火门已经插手了,红漠宗第一个要杀死的人就是姚芳姑,留着她等于咨敌。矿道里的宝贝,即便红漠宗拿不到,他们也不会留给骨火门。
他长叹一口气,不知该如何跟谢天谢地解释,按说这种杀父杀母的大仇应当让他们知晓,可是把仇恨传递下去真有意义吗?也许这不过是提早毁了两个孩子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