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齐寻止答应了叶蓁退婚一事后二人之间的氛围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以二人目前的关系来说应当是不要见面的为好,可当日齐寻止回去后就和皇后提了退婚一事,却被皇后一口回绝。
皇后的理由是二者乃是陛下亲口定下的婚约,怎能因太子一人心意而随意更改。况且叶家满门皆是国之栋梁,不可因此伤了君臣情谊。
叶府,齐寻止坐在叶蓁的对面,叶萧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二人面面相觑。
齐寻止先前答应叶蓁答应得好好的,这下没能把婚约退了,眼瞧着二人的婚期越来越近,他的脸上也实在是挂不住,这几日干脆就宿在了叶府,白日就和叶蓁在一块想对策。
齐寻止皱着眉头拎着笔,墨从笔尖滴下在纸面上洇成一团。
“这退婚,需是女子品行不端才可退。”
齐寻止话音刚落自己就把这条给否定了,叶蓁是什么样的人他心中还是有数的。品行不端这一词同叶蓁根本联系不到一处。
谁知听见齐寻止这一句话,叶蓁的眼睛竟是骤然亮起。
“对啊!若是我品相不端那殿下就可以名正言顺同皇后娘娘说退婚了!”叶蓁近日来紧缩的眉头终是展开了些。
她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外走,步伐异常的矫健洒脱。
“你干什么去?”齐寻止见叶蓁站起身来,也随后站起了身子跟着她。
叶蓁嘿嘿一笑,狡黠地说到:“我嘛,自是去伤风败俗的,怎么,殿下要跟着我?”
“不可!”齐寻止脱口而出呵止了叶蓁:“你还怎么嫁人?!”
叶蓁眨眨眼,她笑开来看着齐寻止,一双狐狸眼眼尾向上挑着。叶蓁轻轻开口,话却是有这千钧的重量:“殿下难道觉得我就只能嫁人吗?”
齐寻止欲言又止,他本是觉得女子唯有嫁人这一条出路的,可他看着小狐狸般笑着的叶蓁,忽然觉得这话实在是有些残忍了。他对着这样的叶蓁实在是说不出这话来。也罢,他堂堂一国太子,未来的一国之主,只要叶蓁愿意,他如何不能在这世间护住她的安全呢。
只要叶蓁开心便好,她想要怎样都可以,齐寻止这样想着冲着叶蓁摇了摇头。
忽而一阵清风吹过,叶蓁的头发被吹乱了,有一缕青丝落在了额角。齐寻止的手忽然就控制不住地抬了起来,将叶蓁那缕散下了的发别在了她的耳畔。
叶蓁的发丝极软,在齐寻止手指间滑过,齐寻止下意识地用了些力气,可仍是没能抓住那一缕头发。
“殿下?”叶蓁见齐寻止有些迟疑,开口询问。
齐寻止回过神来就见到叶蓁的脸忽然凑到了他的眼前。叶蓁眉心有一道浅浅的白痕,是这几日来时常皱眉留下的痕迹。除此之外叶蓁身上便再无愁思。
齐寻止心想也是,叶家乃名门望族,叶蓁又是极受宠的独女幼女,她本身也生得极好,雪肤花貌明眸皓齿,书中那些形容女子美好的词放在她的身上毫不过分,反倒是极为贴合。
若非是一纸婚约将她和自己绑在了一起,叶蓁这样的姑娘会嫁给一个懂得疼惜她的人,然后继续肆意地过完余生吧,齐寻止如是想到。
他亏欠叶蓁的,实在是太多。不止那十三年如一日的深情,他齐寻止还亏欠了叶蓁十三载快活的生涯。他既不是那个疼惜叶蓁的人,也不是能叫叶蓁肆意的人。
不知怎的,齐寻止忽然就想到了那日在御花园中叶蓁赏的那朵花来了。那花杏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花瓣边上还带着尖儿,一层层的仿若女子的裙摆,波浪一般。自花蕊处传来药香味,清苦种蕴藏着一丝丝的花香。
叶蓁的发丝,似乎也是那花的香味。再抬眼,齐寻止眼前的叶蓁仿若就变成了当日的那多花,不,叶蓁她比花儿还要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