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交好的人不多,她能去的地方无外乎那么几个。齐寻止心中盘算了一遍,带着人就去了文家。
叶蓁同文凝交好,若是叶蓁离家那文凝必定知晓。
文府的外头有两棵百年老树,此时已是二月,老树的树稍上开始泛起了绿意。齐寻止带着人站在树下,却是满面的霜雪。
“文凝不在?!”齐寻止冷眼看着那门房在朱门前瑟瑟发抖冲自己弯腰,他眉头紧皱,声音如霜雪般寒冷。
齐寻止的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线,他目光落在文府朱门前的一块空地上,长睫低垂着看不出喜乐。
“呵,好啊。”齐寻止轻笑一声。
“文凝?叶蓁?看来是本宫低估了你们两个。”齐寻止转身离开文家门前,雪骤然从天而降,落在了齐寻止的发上。
齐寻止仰头看着雪花片片落下,他伸出手来接住一片,那雪花在他的掌心迅速变小,直至消融。齐寻止攥起拳,只觉得掌心一片微凉。
文凝主仆二人迷了路正蹲在街头,天上忽然便飘起了雪。小月抬头仰天哀嚎一声,这大雪天的她们主仆二人即没带什么厚衣服,又不知道去哪儿,这可如何是好啊。
文凝抱着肩膀缩着脖子看着往来行人,时不时有路人奇奇怪怪的眼光落在文凝身上,小月尽力去挡也没能挡住多少。文凝伸着脖子向远方瞅,希望能瞧见一两个和叶蓁身形差不多的人。
然这场春雪来的又急又猛,不多时整个京中便白茫茫一片。
哒哒的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响起,齐寻止骑着高头大马奔在雪后寂静的街道。雪后寒冷,街上只零星有几个行人缩着脖子往家里赶。齐寻止一眼就瞧见了在街边背着包袱缩着脖子的文凝,她头发上都是雪,一片的白,加之天气寒冷文凝一直缩着脖子,时不时又探个头一副找人的模样。
齐寻止忽然觉得文凝有些像宫里养的白鸽,他母后笼子里的鸽子也是这样,脑袋上一片白,时不时地伸出脖子来左看右看。
“上马。”齐寻止长臂一捞拽着文凝上马。
齐寻止的身形向前一晃,他刚才那一拽竟是没能拽动文凝。
文凝的脸唰地一下变红,齐寻止也有些尴尬。文凝清了清嗓子,柔声问齐寻止道:“殿下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齐寻止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沉声说道:“本宫带你去找你想找的人。”
文凝的脸又是一红,她在齐寻止的马背上低声问道;“凝儿怎不知道凝儿要找谁呀?”
“叶蓁。不是吗?”齐寻止没什么心思同文凝纠缠,冷冷地吐出一个名字来便攥紧了马鞭催马。
文凝在齐寻止的马背上愣住了,为何他会知道叶蓁在哪儿?叶蓁离家出走可是连她都没有告诉,怎么会告诉殿下?!思绪到了这文凝的心口忽然有些紧,就连口中也弥漫出一股怪味,有些酸。
嘤,为什么她就不知道蓁蓁在哪儿?
齐寻止催马,哒哒声的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连成串。小月抱着她家小姐的包袱站在原地欲哭无泪,殿下您这走得也未免太快了,就凭着她这两条腿可何时能追上他们啊!
文凝全身心都在生叶蓁的气,全然将小月这个人给忘到了天边。文凝不提,齐寻止自然也不记得有小月这码人在。
看着那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小月长叹了口气。好在今日下雪,她还能沿着这二人的马蹄印子走。小月把包袱丢到肩上直了直腰板又捶捶背,她又叹了口气,收拾收拾接着赶路。
齐寻止到叶萧大营时雪还没停,地面上积了半寸厚的雪。他只见演武场中一妙龄少女穿着一身银光铠,她手里挥着的一对紫金色的流星锤在银白雪色衬托下更为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