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战损结果已经统计出来了,此次围剿青龙沟,有三十六名兄弟阵亡,伤了八十人,其中重伤三十一人,轻伤四十九人。”
帐篷搭建的战地医院外,王一一脸疲惫地听着参谋长吴晓的报告,虽然青龙沟的战斗已经结束近二十四小时,但是王一却一刻也没有合眼,始终忙着在为伤员做手术,可即便这样,他依然无力挽回许多生命的消逝。
“侦查部五班,共十人,在争夺青龙沟山口右侧加特林机关炮时,为了掩护其他战友撤退,班长廖淳带着本班队员吸引敌方火力,全员牺牲。”吴晓的声音很低沉,王一却很沉默,他的眼前闪现着一副副画面,加特林机关炮的咆哮中,一队战士在一名年轻人的带领下,发动了决死的冲锋。子弹透过他们的身体,飞溅出残忍的血花。一个个生命在子弹纷飞中,随风而逝。
“队长,你去休息一阵吧!”吴晓略带祈求道。
项龙和郑海涛也走了过来,他们这帮二十岁上下的棒小伙子都有些受不了了,更何况王一还是个九岁的孩子。郑海涛觉得很过意不去,如果不是他和手下不了解加特林机关炮,以至于转运时出了问题。面对俄国人的火力压制,也不会有太多的战士白白牺牲。
“是呀,队长!您这么硬撑着也不是个办法!”
王一终于同意地点点头,望了一眼战地医院,然后道:“照顾好他们。”
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王一才在自己的帐篷中睡去,只是睡得并不安稳,梦中总是重复出现着战场上残忍的画面,硝烟弥漫,血肉横飞,耳中似有枪声回荡,有不绝哀嚎。
第二天,当王一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时间已近中午。有亲卫端来吃食,王一稍微地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听说王一已经睡醒之后,吴晓,项龙,郑海涛和常金龙一同来到王一面前,可还没等他们说话,王一却先开口道:“昨天一夜,重伤员的情况如何了?”
“又走了十二人……”吴晓有些无奈。
王一叹了口气,虽然他已经尽力,但是在这样一个年代,他其实也无法改变太多的事情。
“也许该建一所医学院了,哎……欲速则不达,既没有足够的药品支撑,也没有相应的医疗设备,最主要的是根本没有合适的人才,这几年还是靠中医顶着吧。”
王一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似乎为了让王一开心,吴晓脸上带出了几分笑模样,道:“队长,虽然此次损失严重,但是收获同样丰厚。俄国人在这边还真下了血本,经过我们清查记录,此地光黄金就有一万六千多两,白银三十万两。其余金银首饰,名人字画,古玩瓷器,古籍善本等等,足足装了两个屋子,尽二十箱。”
“怎么会有这么多金银?”听到这个消息,王一大吃一惊,其实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
“据我们审问俘虏得知,这帮俄国人经常带着匪军出去劫掠村庄城镇,打劫客旅行商,不过他们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倒是在附近没做过什么大案。日积月累,这存货也就多了起来。除此之外,他们还偷贩烟土,贩卖洋枪和弹药。”
王一此时皱眉道:“俄国人怎么会对古玩字画感兴趣?”
“哦!这里面涉及到一个人。”吴晓道。“此人姓申,名全,字潜文,本是一名秀才,后来因为家境贫困的问题,便落草成贼,聚众成匪。不过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官军剿了几次之后,队伍也就散了,实在没了活路,他就投靠了此地的俄国人,权且算是一名狗头军师,反正损阴丧德的坏事没少干,土匪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老蝎子。那些古玩字画类的东西,都是他劝俄国人收集的。”
“呀,感情还是个文贼!”王一这两天第一次有了点笑模样。
吴晓此时连忙继续说好消息道:“这青龙沟除了金银之外,还存放着大量军火。其中德国的毛瑟71式步枪1200支,子弹二十万发。加特林机关炮六挺,如果算上缴获的三挺,总数就到了九挺,子弹也有十万发。其余杂七杂八的枪支也有近五百支,不过类型复杂,弹药也没有多少。”
王一点点头,道:“那老蝎子现在还活着没?”
项龙回道:“在战俘营里关着呢!”
“把他带过来,我要问话。”
“是,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