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许怀星眼皮动了两下,很快睁开,她蹑手蹑脚下床,打算绕过床下的冯听白,脚刚踩到他褥子上,就被拉住脚踝。

    手掌很烫,烫得许怀星根本不敢再动弹,低头去看冯听白,发现对方连眼睛都没睁。

    “松开。”许怀星说。

    “干嘛去?”冯听白声音略哑,鼻音有点儿重,带着慵懒倦意。

    “回房。”

    冯听白咻地松开手,但许怀星脚踝处还是发烫,接着像逃似的从冯听白房间跑出来,靠着墙壁喘了几口气,地面上有摊水,许怀星没多想静了会儿直接下楼。

    她走得很快,像是快要跑起来,许家人醒得早,家里佣人来的也早,她要赶在大家开始上楼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但墨菲定律是准的,许怀星刚从四楼下来,迎面便撞上照顾许爷爷的陈阿姨。

    陈阿姨看看现在的时间,早上五点十分左右,又看看许怀星:“星星这是干嘛去了呀?”

    “刚起来想去楼边往下走,看起来淡定又自然。

    陈阿姨也没多想,只解释说:“楼顶你爷爷怕家里人想不开上去,就直接给上了锁。”

    许怀星点点头,两人错身而过,陈阿姨往上走的时候还眼神复杂地回过头看她,但许怀星满心都是怕被发现,一门心思往自己房间跑,压根没管旁人变化。

    昨晚走得时候门没锁,她把门推开,结果直接愣在原地。

    床上、衣柜里、书桌上,全部烦得乱糟糟,衣服扔到床上地上,床铺也被翻了个个,褥子耷拉着,书桌上的书横七竖八躺着,整个房间像是遭了贼,许怀星瞳孔瞬间放大,她忙不迭跑到床边,探身进去,抬手从床架中间拿出铁盒。

    出来后靠着床铺打开铁盒,直到看着里面安静地躺着三张纸条才放下心来。

    但也只是放心一瞬,她又拿着铁盒爬起来匆忙跑上五楼,在四楼遇到正在收拾的陈阿姨也没打招呼,直到站在冯听白门前,许怀星才算是稍微安心些,她开始敲门,声音不算小,冯听白皱眉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口来拉开门。

    他的气压很低,看起来心情很差,但是许怀星是谁啊,她根本不在乎,直接撞进冯听白眼睛里开口就说:“我的卧室被翻了。”

    冯听白困意未消,他打了个哈欠靠着门框拖着调子开口:“你怕她没走会来找我,所以匆匆忙忙赶上来,你在担心我。”

    明明声音发哑,许怀星愣是从里面听出丝毫不掩饰的愉快。

    她刚刚也没想那么多,看到自己房间被翻,想到没给冯听白锁门,就直接冲了上来。

    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冯听白,只看到他眼里倦意带着困意。

    许怀星今年二十五岁,没那么幼稚,但也绝对没多市侩,在成长的道路上她把路走偏了,或者说她就是要‘偏’着走,在柬埔寨那边即便是找了个小地方呆着,但也有人,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就需要蒙住自己去进行成年人的社交,但许怀星这三年能躲就躲,能避开就避开。

    即便实在避不开了,她也会在酒局上说:“愿大家不忘来路,不把站在岔路口的小小少年小小少女弄丢。”

    她甚至比上学那些年还要直接,不喜欢的直接拒绝,喜欢的后来她再也没有喜欢过什么,对一切都淡,淡到周围人都觉得许怀星快要立地成佛。

    “你下不下楼看监控?”许怀星躲开冯听白的目光,自顾自在那里说:“你不下楼我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