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士兵之中,满身伤痕的裘野被押跪于地上,身旁面容端正的薛长毅一同被押,二人已无气力言语,身后皆是一众岭南之人,是之前跟随裘野入京的岭南将士,统统被俘。
于前两日假皇子同薛长毅密谋祭祀期间,率手下百名亲卫行刺趁夜时太子李君赫,怎知中了太子圈套,险遭擒拿,步步围堵之下,躲入峭峡之中,借地势有利而苦撑。
终究还是耗不住干粮不足,精疲力竭,匆匆两日,无谓的挣扎还是败于此,唯有等薛渝言前来搭救。
赤色马蹄渐停在二人跟前,只见那太子从马上跃下,不费力气,甚至都不必亲自出马,就将这等逆贼俘下。
太子缓缓走到裘野身前,手中提着未出鞘的佩刀,劲装上只是沾了些雨水,相比起地面上一身污秽血迹的二人,显得格外干净整洁。
他居高临下地打量二人,佩刀架在裘野的肩上,带着危险口吻,“是谁在和薛渝言传信。”
裘野顶着二皇子的容貌,神态却处处不如二皇子,双眸间略有慌张,此次擒拿是活擒,关于二皇子的事,还得抓回去严刑盘问。
薛长毅口角流着血液,已是残喘之象,神色恍惚,太子素来阴狠,这次是众人皆没有想到裘野的身份早已暴露,或许他早就发现薛家的异常了。
李君赫见二人不答,带着鞘的佩刀打在裘野面容上,直接将他打翻于地,满身泥泞,狼狈不堪。
未等裘野缓口气,李君赫狠厉地连踹几脚在他身上,直让他哀嚎连连,满身伤口浸在雨水坑里。
随后那金丝鞋履踩在裘野的侧脸上,水坑的污水掺杂了红色的血液,是从裘野口中吐出来的,他颤着手指向薛长毅,艰难地道:“是他,他能传信薛渝言”
李君赫微微挑眉,冷瞥薛长毅,仍旧没有松开裘野,冷淡道:“真的李昭景身处何地。”
停顿片刻,身下之人没有言语,李君赫脚下用劲几分,只听裘野再次哀嚎,吐血不止,连忙开口,“死死了,于蜀中战役之时坠河而亡”
话音落下,踩在裘野头上的鞋移开,他刚缓了半口气,腹部又受了记猛踢,他蜷缩在一起。
薛长毅漠然看着裘野,这个匪徒靠不住,受不住严刑拷打,必然不能让他活着。
李君赫退回几步,面如冷霜,思索着裘野话的真假,沉顿许久,他侧过身则将佩刀扔给护卫,道:“将薛小侯爷吊于悬崖上。”
护卫低首应声,几人上前将薛长毅捆绑起来,他看着太子,心知薛家已是大祸临头,终于忍不住道:“我等还是太低估你,不愧为太傅陈熹的学子,城府深沉。”
李君赫对他的话置之不理,薛长毅被牢牢捆绑,拖上峭崖,绳索的另一头拴在尖头岩石上,他被推往崖边。
薛长毅难以动弹,仍是对太子道:“你以为没了薛家,朝中万事大吉了吗”
话语刚一半,薛长毅就被推下悬崖,惊喊一声,身上绳索重重勒起,他被悬挂在崖峭边,悬空的脚下便是万丈深渊和急湍的长河。
正在此时空中传来鹰声,李君赫立于峭峡之间,仰首望见九霄盘旋于上空,细小的雨落下,是有人来了
只听风声阵阵,李君赫低首环顾四周,一支羽箭划破长空直指李君赫而来,速度之快,他心中一凛,敏捷地侧过身而退。
忽听女子大声高呼,“殿下小心!”
顷刻之间,羽箭划过他臂膀的衣袖,猛地插入身后的峭缝中。
李君赫循声望去,只见薛渝言手持弓箭站立于不远处的峭崖之上,而宋意欢坐在湿漉漉的岩石地上,双手合在一起,满身潮湿脏乱,方才正是她情急之下大喊出来的,身后还有两名带刀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