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春站在床前连续问了几声,这边郭阳闭着眼睛侧躺在床上,没有回答她的话,不到一分钟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哈呼噜噜…”
尹春一夜未睡面容有些憔悴,疑惑目光看着床上正在熟睡的郭阳,越来越觉他不对劲,从他回来说话语气油嘴滑舌不着调,一举一动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以前那个锋刃沉稳冷静一点影子,而此时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睡着觉。
尹春陷入沉思想不明白的事,郭阳他出去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这位地下优秀情报人员突然性格大变,变得这么陌生自己完全不认识。
哈尔滨九月下旬马上入冬季,一天比一天夜长日短,清晨七点多天色还有些灰暗,阵阵刺骨寒风冻得人透心凉,经过昨晚一夜枪击声过后,街上过往行人寥寥无几,都躲在自家中不敢出屋,而大街小巷到处可见到日伪搜查人群队伍,吹哨子指挥声直回响在街巷内。
满伪警察局大院内,来回走过去忙碌办公人员,一个个是又困又冷哆哩哆嗦直打着哈气声。
王蕊身穿浅粉色妮子大衣,头戴毛茸茸圆棉帽,一边脚下迈着修长瘦腿,朝向办公楼大门前走去,一边目光有意无意观察着,从她身旁来回经过的办公人员,耳听八方眼观细小动作。
“昨晚我们行动队的弟兄,在外面饿着肚子冻了一夜,满大街巷子瞎转悠。”
“你小子在这有啥诉苦的,谁不是一样啊!我们警察局弟兄不也都出动了吗。”
“我听说特务科电讯组,那个高副组长,是军统方面的特务,就是一直潜伏在咱们警察局内部,那个代号叫锋刃的。”
“昨晚上弄出来这么大动静,满城搜捕那个高天谁不知道,还用你小子说,我对这个电讯组高副组长,还算有些了解,以前跟他在一起混过一小段时间,咱们警察局内部女的,哪个没有被他占过便宜,平时像个爷似的吃喝嫖赌抽,哪像个军统地下情报人员,你小子不是特务科行动队的,应该知道点内幕详情,不会又是个替死鬼吧!跟哥几个透露点”
“你们几个小子这张嘴别瞎说,这种事也敢在这里议论,不怕丢了自己的小命。”
王蕊冻得通红脸庞面不动声色,浅粉色妮子大衣包裹着高挑身影,与来回过往满伪警察局办公人员擦肩而过时,耳边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让她想不明白的事,高天不是被我已经给除掉,他怎么又成了锋刃,脑海中飞速思考各种可能性发生,可能锋刃没有被敌特务抓到,现在躲在安全地方养伤,也有可能是敌人大张旗鼓故意放出来假消息,以高天代替锋刃身份布置迷魂阵,就是为了短时间迷惑我们做出错误判断方向,好争取时间从锋刃口中审问出,有关于军统潜伏情报人员名单,将哈尔滨地下军统站一举摧毁。
王蕊对锋刃民族信仰坚信不疑,不管敌人用什么酷刑手段,都不会从锋刃身上得到半点情报,如果锋刃真落在敌人手里,那他此时情况危在旦夕,虽然这一切都是王蕊从思考中推理出来的,但在这种时期一切都会有可能发生,她要尽快得知关于锋刃准确的情报信息,才能做出下一步计划打算,而这时姜涛手提公文包,从警察局办公楼迎面走出来,面带笑容向王蕊打招呼说道:“王组长今天来的好早,看您神情有些憔悴,昨晚是不是没睡好觉。”
“你们在外面忙了一夜,枪声也响了一夜,不光我一个人睡不好觉吧,整个哈尔滨这座冰城内,应该也没几个人能睡着觉,昨晚咱们警察局特务科一定收获不少吧。”王蕊含笑娇声话语有意无意,打听问昨天夜里发生的情况,想从姜涛口中得到关于锋刃的消息。
姜涛停下脚步轻叹着气回道:“王组长您是咱们特务科的人,我就不隐瞒您了,昨晚弟兄们是挨饿受冻忙了一夜,连日本宪兵队都出动了,除了在果戈里大街,打死几个军统的人以外,再什么收获都没有,就连刚从南京调过来那个冷子兴,在经纬街都被军统特务一枪击杀了,还有科长下命令全城搜捕高副组长…”姜涛竹筒倒豆子把昨夜发生的经过,毫无保留都说了出来,这时孟荀坐在车驾驶内,手摇下车窗大嗓门喊道:“姜涛你小子快点上车,科长还在那边等着咱们了。”
“孟队长,我这就过来。”
“高组长我有事先走,咱们有时间再聊。”
“好…”
王蕊点头回了一声后,目光看着姜涛小跑离去背影上了车,脸角露出一丝冷冷的笑容,她已经从姜涛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锋刃没有落在敌人手里。
王蕊回过身走进满伪警察局办公楼,她现在首先要回电讯室带出一件重要物品,再前往长顺中药店铺军统联络站。
吴冰得到城内搜捕队传来,高天被人杀在车里消息,带人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吴冰矮胖身影站在车门前,脸庞上神情凝重,目光看着侧躺在驾驶室内的高天僵硬身体,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脖子上一道深深刀口血肉翻开,脚下一摊血迹已经凝固,通过观察尸体上的斑痕,应该大概死了有十几个时辰。
吴冰手带着黑皮棉手套,从高天胸前衣服内抽出那份绝密文件,这时他从车内嗅到一股淡淡香水味,这种香味他好像很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谁身上闻到过,目光向车内细观察几眼后站起腰板,自言自语小声嘀咕道:“高天这小子,最终还是死在女人手里,我都警告他多少次,色字头上一把刀,他就是死性不改,这下小命都玩没了。”
吴冰说着说着转过身问道:“你们查没查到,和高副组长最后有接触那个人。”几个满伪警察人员,从围站在一圈警卫队伍中走了出来,接连挥起手敬礼回道:“报告科长,我们在警察局院内,看到王组长和高副组长两人很亲密开车离开,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高副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