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钺跟着老于回到府里,刚进门就看到两位夫人在门口迎接,这反而让他尴尬,因为他甚至分不清哪位是嫡夫人,哪位是侧,甚至记不清她们的名字了。

    他连忙小声问边儿上的老于:“那个长得还可以的是谁,大饼脸的又是哪位?”

    老于愣了片刻,马上趴在他耳边说道:“容貌好些的是侧夫人莲蕊,另一位是嫡夫人蓉荟,您的小格格是嫡夫人生的。”

    他点点头,心中却暗想,当初自己咋就娶了个大饼脸呢?别说是做妻子,就算给他洗脚他都嫌难看!侧夫人虽然容貌尚可,但腰身不够苗条,这样的当个通房丫鬟还凑合,做妻子还是差些!可是既然都回了家,他今晚也不能闲着,就和侧夫人圆房吧。

    “爷~您吉祥,妾身给您请安了!”蓉荟行了个礼,含着泪望着丈夫,身边还牵着已经满周岁的女儿喜珠。

    “爷~您吉祥,妾身给您请安了,您一路辛苦,快回屋里歇着吧!”莲蕊边说还边擦眼泪,但她抬眼却发现丈夫的视线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停留,而是在四处打量,仿佛对周围的环境感到很新奇。对,丈夫失忆的,可能连她们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载钺这才转过头,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道:“夫人们也辛苦了,我先回房洗个澡,你们也歇着吧。”然而心里却觉得很别扭,这个府里的一切他都不大记得了,所以又有些心烦,为了不发火,他打算泡个澡解乏。

    望着丈夫大步走向后院的背影,两个女人都是一愣,很难相信这个人竟然是她们的丈夫,回到家里连几句体贴话都没说就走了!

    第一天晚上,载钺是在莲蕊房里睡的,但第二天一早,他就让老王驾着马车进城去了。

    在马车上,他还觉得特别无趣,莲蕊虽然容貌过得去,但房中术实在是差强人意,自己就像是和个陌生人睡了一宿,他自然不想再次尝试,至于嫡夫人,饶了他吧,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和大饼脸同床共枕!

    虽然他忘了很多事,但还记得韩家潭,这里可以找到漂亮的伶人,既能听戏,还可共度良宵,何乐而不为?

    老王照常把他带到了“满堂春”,老板白牡丹亲自来迎接,老王还悄悄的把白老板带到旁边说了两句话,告诉人家辅国公失忆了,很多事情忘了。

    但白渲早就知道了,因为他和素澜一直有书信往来,偶尔他们也会在戒台寺见上一两次,二人与其说是朋友,到不如说是知己。

    白渲领着载钺上楼,却听载钺突然冒出来一句:“你和我睡过。”

    白渲婉转一笑,柔声道:“您曾是我的恩客,如今我已是老板,便不再陪客人了。”

    载钺却直白的说:“那你要给我找漂亮的小倌儿。”若是找了个难看的,他可不会付钱。

    “之前您相好过的碧月啊,他伺候过您的。”白老板打开二楼厢房的门,请他进去,又叫仆人送上了酒菜和炭火盆,这才出去。

    等了一会儿,碧月就兴高采烈的过来了,怀里还抱着三弦。

    “金二爷吉祥,碧月好久没见您了,您可还好?”他行完礼就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用含情脉脉的眼眸望着载钺。

    “凑合……你先唱曲儿吧,随便唱个喜庆的!”看到这位伶人容貌秀美,他很高兴,连忙喝了一杯酒。

    与此同时,在德胜门外的耿家小院儿里,一家人亲密的坐在一起吃饭,三个人都很高兴,尤其是春花。

    “这可真是大喜事儿,咱家的春花要嫁人了!”耿祥特别高兴,他非常赞同这门亲事,对于朴敏秀这个人也很喜欢,对方是个正派的青年,今年也才二十五岁,可以说正当年,虽然年俸不算多只有三十六两(养廉银除外),但侄女却是正室,不是妾,这可算是一门非常好的亲事了。

    “叔,您别说了……怪不好意思的!”她现在只盼着媒婆赶紧来,能早日嫁给朴把总,然而心里又有些忐忑,就像所有即将出嫁的姑娘一样的紧张。

    “若是大哥知道了,也一定会为你高兴的!”小圆子边吃边说,他不知道大哥现在怎么样了,他们从苏州出发的时候,听说江南一代还在征战,湘军正和太平军苦战,希望大哥能平安无事,好好的活着。

    “既然知道他还活着,就不用担心了,他能照顾自己。”耿祥道,他没想到大侄子能有胆量跑去参加太平军,这其中必有隐情,但现在谈这些也没用了,只能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