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特莱丝是比萨的女公爵,是蒙蒂纳伯爵与卢克雷齐娅的女儿,是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的外孙女,这些身份足以能一个即便只有一岁多点的孩子得到足够的尊重了。
所以当埃斯特莱丝到来的消息传到佛罗伦萨时,这座城市震动了。
这震动甚至比亚历山大的到来引起的还大,因为亚历山大毕竟是以私人名义,而不是蒙蒂纳伯爵的身份出现,而埃斯特莱丝的掌旗官却是打着比萨的红底白十字旗吹着号角出现在城外,这已经相当于正式出访。
佛罗伦萨的官员们在意外之余更是担心,他们已经暗暗做好了准备与亚历山大私下谈判的准备,哪怕是付出一部分代价,可只要能暂时度过眼前的难关就可以,毕竟那位伯爵是私下而不是带着军队,这至少说明还是有的可谈的。
可是埃斯特莱丝的到来完破坏了佛罗伦萨人的算盘,他们在意外与这位还在襁褓中的女公爵到来的同时,更为可能会引起民众的怀疑忧心忡忡。
萨齐一边命令准备迎接那位女公爵,一边琢磨该怎么躲过这次危机,他想起了当初令美蒂奇家倒霉的法国人的入侵,当时就是因为美蒂奇家的人贪生怕死才激怒了佛罗伦萨民众,最终被赶出了这座城市。
“勇敢,一定要勇敢,这里不是1495年的佛罗伦萨,人民是站在我一边的,”萨齐不停的这么告诉自己,或者干脆说是自我催眠,因为他已经从窗口里看到有几个人民军士兵正悄悄脱下政府发的代表着民军士兵身份的短外罩,他们把外罩和武器一起扔到了没人注意的角落,然后几个人就匆匆忙忙的钻进了街道边的小巷不见了影子。
而当他回头再去看广场上聚集民军士兵时,俨然发现他们的数量比开始聚集的时候少了不少。
萨齐脑门上的青筋直往上拱,不过这时候他已经顾不上让马基雅弗利去注意他那支军队的纪律,官员们已经来到他的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里,人们在等着他做出决定。
“去迎接那位女公爵,”萨齐简单的下达了命令,看到人们只是看着他却没有出声,他有些愤怒的质问他们“我的命令有什么问题吗,还是需要让我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阁下,我们以什么名义迎接她?”一个官员用愤愤的,甚至带着少许质问的语气问着“是来拜访的外国君主,还是我们的主人?”
萨齐满脸愤怒的盯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他知道关于准备和蒙蒂纳伯爵谈判的风声已经传出去了,估计这时候谣言早已经是满城风雨,他觉得必须阻止那些谣言继续流传下去,否则他可能就要遇到和美蒂奇家一样的大麻烦了“佛罗伦萨是佛罗伦萨人的城市,这座城市的一切权力只能属于尊贵的佛罗伦萨市民,所以你说的那些是完不可能发生的,不要忘了我们曾经面对法国人的威胁,可佛罗伦萨也没有屈服。”
“那是因为萨伏那洛拉已经把法国人当成了他自己的亲爹,执政官你难道也准备认那个还抱在怀里的女公爵当亲妈吗?”
走廊远处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一句,一下子引起了人们的哄堂大笑,或许在这种时候如果不说句冷笑话就实在太难以忍受这令人窒息的压抑了。
“是谁?!”萨齐愤怒的对着走廊里质问着,看到人们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他大声呵斥“要我说应该把你们都补充到民军里面去,至少外面那些市民还敢于拿起武器抵抗外面的敌人,而你们只会在这里讽刺你们的执政官。”
发泄了一通的萨齐回头看看另外几个执政,他发现那些人这一个晚上都很沉默,这让他明白这些人显然已经打好了主意要让他顶在前面,可即便知道是这样,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这时候他甚至多少有点理解当初法国人到来时,倒霉的皮埃罗·德·美蒂奇的那种无助彷徨的心情了。
亚历山大不是很理解如今的萨齐是什么心情,不过他的心情却很好,也许好的多少有点过分。
所以奥孚莱依不得不提醒他身边那个叫谢尔的巴尔干人多注意下附近,以便不要让一些不开眼的家伙打扰了伯爵一家的团聚。
抱着大小两个美女的感觉让亚历山大甚至很想学浮士德博士那样叹息出“我多么希望这一刻永远停留下来。”不过他知道如果自己这样说可能就真离倒霉不远了,实际上他的理想和所求远远要比浮士德博士多的多,所以现在还远远不是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卢克雷齐娅变得成熟些了,当然这不是指她的头脑而是她的身体,生育了一个女儿后的卢克雷齐娅已经轻渐渐展露出了独属于她自己的成熟与魅力,这是和依旧还青涩懵懂的索菲娅以及也许是因为性格而多少有些冷淡的巴伦娣不同的。
至于箬莎,亚历山大想了想之后就尽量不去想了,毕竟在和久未谋面的母女团聚的时候去想自己的妹妹,这多少的确有点不是东西。
埃斯特莱丝有些认生,一开始的时候还因为亚历山大激动的抱着她哭了好一阵,这让亚历山大觉得那些说什么亲人之间天性使然的都是胡扯。
除了小的,大的也并不好对付。
卢克雷齐娅从出现那一刻脸色就是愤愤然的,这让人很怀疑她是兴师问罪而不是和情人相约。
亚历山大没有对卢克雷齐娅说什么甜言蜜语,更没有向她解释为什么不去看她们母女,这让原本就有些愤怒的卢克雷齐娅更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