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青悬入宫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因为来得匆忙,衣服都未来得及更换,是一件群青色窄袖圆领常服,外披纯白轻裘。
大太监出来迎,“尹相,您可算到了。”
“为何传召得如此急?”尹青悬跟着往奉瑞宫里走,听到大太监压低声音说的那几句话后,神情倒没什么太大变化,仿佛这一切已在他意料之中。
他们还未行到雪芽房门前,外面跑进来一御林军,急急忙忙问:“陛下在何处?”
尹青悬回过身,目光在满脸着急的御林军身上转了一圈,“何事?”
雪芽一边哭,一边用尽力气去避开崔令璟,可一张床就那么大,他又能躲到哪里去,想下床,却才碰到床帐,手又被抓回去。
很快,他连避的能力都没有,被人牢牢压在身下。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从上方传来,雪芽忍不住缩起身体,面对这样的崔令璟,他连求饶都不敢,只能抽噎着哭。
“你现在知道怕了?那你怎么敢爬上他的床?”崔令璟双眼赤红,声音近乎咬牙启齿。
他发现雪芽不说话,微微抬起身体,目光将身下的少年巡睃了个遍。方才雪芽挣扎得厉害,裤腿往上卷,一截小腿露出。
这身白腻光滑的皮肉,是他让太医院用无数珍稀药材养出来的。崔令璟紧抿着唇,手摸着雪芽小腿上的痕迹,一个又一个,不难看出造出这些痕迹的人对这幅身子的贪恋。
他虽爱慕贺续兰,可在他心目中,贺续兰是最干净的,是不该与这种事挂钩的,所以即使他爱慕贺续兰,可从未私下幻想过他和贺续兰,但现在看到雪芽身上的痕迹,他满脑子都是贺续兰和雪芽两人在床上的情景。
贺续兰是怎么亲雪芽的?是将足攥在手里,侧过脸慢慢吮吻?还是俯下身,一点点吻过肌肤?
崔令璟咬紧牙,手下力气突然加大,听到少年因为疼哭声又大了些,他松手将人翻了过来。雪芽一对上崔令璟的眼睛,就想扭开脸,但先一步被人捏住脸。
那只手让他无法躲。
“什么时候开始的?”崔令璟声音仿佛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一般,他见雪芽只哭不答,变得更愤怒,手用力地几乎能掐出指印。
雪芽受不住疼,只能哆嗦着说:“私……私宴……那天。”
这句话让崔令璟明显一怔,他低下头去回忆,终于,他回忆起了那日。
那场私宴,他只宴请了贺续兰和易烨封。当日,他喝了不少酒,兴致大发,带贺续兰和易烨封一起去看汗血宝马。
行到半路,贺续兰突然说身体不大舒服,要先离开。他本想送贺续兰回去,可贺续兰说自己没多大事,还说易烨封还未见过汗血宝马,让他带易烨封去看看。
在贺续兰的坚持下,他放弃送贺续兰回去。那夜他回奉瑞宫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加上醉酒,很快就入睡,还误了翌日上早朝的时辰。
下了早朝,崔令璟刚想歇口气,贺续兰来了,开口就说他越来越胡闹。
因为赈灾的事情,他当时对贺续兰愧疚,几乎是对方说什么,他听什么。
贺续兰说他过度宠爱宫人,他认,甚至在对方说已经把雪芽调回宁伏宫管教,他虽不是很乐意,但还是不想让贺续兰生气。加上调走雪芽,大臣们也能少写几份催他宠幸嫔妃的奏折。
自从小年夜他当众抱着雪芽上轿,一部分大臣总是隔三差五上奏折,说他宠爱娈童。
可原来贺续兰一直在把他当傻子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