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书无比同情地望着门口的何敏兮,“坐下来一起吃吧。”

    “不了,建国伯伯,我来是想问一下我爸爸去哪里了?国礼伯伯说我爸爸被警察抓了。”

    村支书吸了一下鼻涕,“小敏呀,你爸爸抢银行的钱,被送到派出所了。”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十一点钟的时候,在桥边被警察带走了。”

    “那他还能回来吗?”何敏兮知道,抢钱是要坐牢的,爸爸八成是回不来了。如果她知道爸爸为了学费去抢钱,她一定不会上这个学。可是,一切都晚了。

    “敏兮呀,等到法院判决之后,我带你去探望你爸爸。现在,他已经被关押了,我们见不到他的。”

    支书的老婆拿了个新碗去盛饭,又夹了夹了几块肉。

    何敏兮泪如雨下,“伯伯,我爸爸会被判多久?”

    “伯伯也不知道,等过几天法院判定就知道了,你肚子饿不饿?”他从老婆手中接过饭碗,端给何敏兮。

    何敏兮的眼泪顺着脸颊淌进了饭碗,入口的米饭都是咸乎乎的,门外挤了几个看热闹的邻居。她无暇抬头去看那些人,只一口一口地扒拉着米饭。

    “谢谢伯伯……谢谢!”何敏兮泣不成声地接过村支书手里的旧衣裳,转身走出了门口。看热闹的人群自觉辟出了一条道。

    “她还能吃得下饭。”有人说道。

    “可能岁数小,还不懂事。”

    “也是造孽,妈妈发病,拉着她哥一起跳河,她妈死了,她哥好不容易抢救回来,又被鞭炮炸死。哎!老天爷造孽啊!”

    何敏兮独自一人朝派出所走去。派出所早已关门,只剩下一个看门人。

    看门人听完何敏兮所说,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爸爸犯了法,你还想见到你爸爸?”

    “见不到吗?”

    “犯法了就要被关起来,你当然见不到他了。”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何敏兮一边往回走,一边念着诗。回到家,她用旧衣服缝了个布袋。到了十一点,她抱着布袋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睁开眼便开始喊爸爸,接着跳下床来,屋前屋后都找了一遍。

    廖鑫道:“你在找你爸爸吗?他被警察带走了,回不来了。”

    何敏兮转身进了屋,抽泣了一会儿,然后掀开盛放米糠的桶。看着快要见底的桶,和咕咕乱叫的鸡,她抹了一把眼泪,从米缸里舀了半杯洒进鸡槽。而后喝了一大瓢水,背着布袋去学校。

    “一去二三里,烟花四五村。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王飞摇头晃脑地背着。

    何敏兮在心中默念,“一去二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