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茶室落座。
神上朱里和中原小中也并排坐在一侧,左兵卫正夫单独坐在另外一侧。
偌大的茶室昏暗而又安静,古老的摆钟在墙上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左兵卫正夫没有喊佣人,他亲自半跪起身,将滚烫的茶水缓缓注入墨黑色的茶杯里,袅袅的水蒸气冲开上浮,一瞬间似乎模糊了倒茶人的表情,只有那道可怕的贯穿了男人半边脸的伤疤,清晰可见。
“请喝茶。”左兵卫正夫起身,将茶分别摆在了朱里和小中也的面前。
朱里低头看了看在昏暗的灯光下,隐隐泛着光晕的茶水,他没有动,少年身旁的赭发男孩也没有动。
尽管显得有点失礼,但他们谁都没有打算去喝这杯茶。
也许是屋外雷雨将临关系,这种很大程度上依靠自然日光进行照明的房屋,此刻在单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沉闷。
左兵卫没有在意少年和男孩的失礼,径直端起烫手的茶杯嘬了一口。
男人放下茶水,张口刚发出一个“我”字,发现自己的声音过于沙哑,索性暗自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道,
“我希望,先生可以为左兵卫家退治恶灵。”
“退治恶灵?”
这可真是有趣的用词。
一般来说,非专业的而普通人很少会用这么这个词与通灵人交流,大多数
都是说“清除”“消灭”这样的词语。
黑发少年眉头一挑,意味深长的反问道,“家主先生又是如何知道,宅中
有‘恶灵’的?”
似乎是被少年的反问所不愉,左兵卫正夫几不可查的皱眉,解释道,
“大概是半年前,内子和母亲,出现了怪异的变化。”
半年前,最开始出现征兆的,是左兵卫的当家老夫人,左兵卫鹤子。
虽说是当家的老夫人,但年岁已86的左兵卫鹤子早已不管事,在数年前退居二线之后,身体也逐渐败落,连精神似乎也渐渐出现了问题。
她竟然突然开始在家中唤起了已经故去的孙女,左兵卫铃铃的名字。
经常有仆人看见,老夫人独自一人坐在庭院,对着空无一人的秋千喃喃自语,甚至还念叨着铃铃手脚太冰,织起了毛衣、袜子之类的衣物。
最开始没人在意,只以为老人是犯了糊涂,谁让她念着孙女的名字,织出来的衣物,却是7岁孩童的身量呢?
直到有一天,服侍左兵卫抚子的佣人,发现家主夫人的脸上出现了可疑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