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一开始懵懵懂懂,娴静似水,本来是个极度小心也极度沉闷的性子,偶尔笨笨呆呆的,他总心中暗暗笑话她傻气。谁知,她偶尔能将一两件事干得很漂亮,惊艳他一下。
也不知是什么手段,东宫上下的人都很喜欢她,不是对老好人的虽喜欢却轻慢,他们打心底里敬佩并尊重着太子妃。这引起了王修戈的好奇。
他暗中观察着姬嫣的举止,他发现,原来她不止有玲珑心思,还宽厚待人,御下严慈相融,分寸把握得当,就算是处理袁家投来的敌人,都不会挫伤他们的尊严,留足台阶下去,不会为他四面树敌。渐渐地王修戈发现自己越来越倚重她,放手任由她施威,将东宫自他而下的一切权利都放给她,也习惯了瑶光殿有一个太子妃的存在。
北夏犯境,他需要即刻动身。
临行之夜,他来到她的寝殿外,发现她烛火没有熄,推开门,姬嫣心事重重地坐在灯下,他唤了一声,她猝不及防地抬起了头,那时王修戈才发现,他的太子妃竟满眼的清泪。泪光点点,欲落不落,但她一向在自己面前端庄自持,半点丑态都要遮遮掩掩的,便很快起身向王修戈行礼,旋即将脑袋扭过去,衣袖轻摆,像是她抬起了手,正在擦泪。
王修戈心肠酸软,他大步跨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的太子妃,将她抱起,安放在瑶光殿的软榻上。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敦伦。
王修戈迄今记得。
红帘浮动,玉波摇颤,激烈而放肆。
事后,力竭而眠。
她疲倦而慵懒地找了个地方,如同一只盘起尾巴来藏住脑袋的机灵小狐狸。王修戈是第一次难眠,静静地看着他的太子妃。
一夜过去,天微明时候,他才短暂地闭眼假寐了片刻。
姬嫣苏醒的时候,是被他下床的动静惊醒的,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向他走向晾衣木架的背影,霎时睡意全消。
“殿下你……你要走了?”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失落地耷拉下了眼睫,藏住了回旋的眼波。
她起身为他铺床叠被,将被子摞成豆腐块,这些小事她一向不愿惊动别人,都是亲力亲为。
王修戈为自己合上衣襟,取了鞶带握在手里,却没立刻系上,目光停在姬嫣忙碌的背影上,刹那的失神。
姬嫣将床榻整理完毕,扭过头,见他还在原地,手里拿着腰带,像是在等着人伺候,姬嫣轻轻抿住嘴唇,朝他走了过去,“殿下。”
她拿下他手中的鞶带,温柔细心地展开,柔软的臂膀绕过王修戈窄瘦而肌肉暗暗贲张的腰,绕过来,轻轻扣上。
彼此离得太近了,她越来越傲人的胸脯贴着他的身体,呼吸融化了合在一处,王修戈的眼眸变黑沉深邃,蓦然一伸手,将她的杨柳小蛮腰握住,一把勾到怀里来。
“砰”一声,姬嫣的头骨撞上了王修戈的我胸膛,脸颊瞬间红透了,王修戈臂膀搂住她腰,俯身凝视着他的太子妃羞得无处躲闪的小脸。不知为何,头次见她这般情态,双眸濛濛,粉唇娇嫩,脸颊红晕朵朵,皎若玉梅,第一次有了作弄她的心思。
然而岀征在即,不能耽搁太久,王修戈轻咳一声,肃容道:“孤要走了,你没话同孤说?”
姬嫣赧然无措,手指在袖口底下轻轻绞着。
王修戈道:“既然太子妃无话要对孤说,那孤走了。”
他话一说完,双臂瞬间撒开,便仿佛动了怒意,转身要走,姬嫣信以为真,想着这么长久的不能相见,战场上瞬息万变,前途难卜,她忽然再也忍不住追岀了两步,从身后抱住他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