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说道:“首先,银矿与铜矿都是铸钱所需,决计不能短了去。所以,朕第一个要求,就是这今后金银只能多不能少,第二,就是叶留宗这样的事情,不许再出现第二次了。凡是在外的矿监,都归你名下,用人由你,可以不在宫里挑选。只要将事情做好就行了。”
“去想想,给朕一个章程。”
刘定之说道:“臣明白。”
朱祁镇说道:“这是其一。”
“你刚刚到京师,或许不知道关东的情况,海西不太平。”
朱祁镇一示意,立即小太监,从一边的书架之上,抽出一封文书,双手递给了刘定之。
刘定之一看,这并不是谁的文书,而是瓦剌从去年下半年到去年年底所有动静。
细细看来,却是也先已经整合好奴儿干各方,在瓦剌称作辽阳行省。
想想辽阳还在大明的手中,但瓦剌却这样称呼,其心思简直是不假隐瞒了。
而最后一条消息,不是别的,乃是锦衣卫多方汇总,推测今年,也就是正统十二年瓦剌会对海西动兵了。
因为很多女真部落已经得到了风声。
朱祁镇见刘定之看完,说道:“瓦剌与朝廷的大战,就这几年之间了。朕从去年之后,多次拨款修建边墙,增加军饷,整顿九边军务,但是依旧不是很放心的,最不放心的却是军中武器。”
朱祁镇一伸手,就有人拿着长刀,长枪,圆盾,弓箭,弓弩,火门枪,鸳鸯战袄。
朱祁镇让一个太监架着,伸手从腰间拔出背手剑,一剑劈下去,叮当一声,长刀上半截被朱祁镇手中的长剑削断了。之后的长枪,圆盾,都是如此,而鸳鸯战袄之上的铁网也单薄的很,被朱祁镇一剑刺透。
朱祁镇说道:“朕知道,朕手中这柄太阿剑,乃是取西域乌兹钢,千锤百炼而成的,比所谓干将莫邪也不差多少。”
“但是朕更知道,敢摆在朕面前的样品,也是层层选上来的。但是即便如此,这些东西,在这柄长剑之下,也是不堪一击,寻常士卒所用的东西是什么样子,就可想而知了。”
刘定之见状一时间有些呆滞。
刘定之毕竟在平定叶留宗之乱时走访过军营,对很多事情都还是知道一点,就好像鸳鸯战袄一样,也不是每一个士卒都能穿得起的。
而鸳鸯战袄更多是防箭矢,真正冲阵的还是铁甲。
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朱祁镇的怀疑不能说错,最少就南方卫所的兵备来说,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朱祁镇说道:“所以,这一件事情,朕就交给你了,大内所有的兵器火器厂,全部调给你了,连遵化铁厂也交给你了。”
“记着我之前给说过的。”
“朕要得是如晒盐法一般,一条完整的分工流程。能够大规模生产。”
遵化的铁,北京城的煤,再加上供应大明一百多万军队的武器,足够构成一个庞大的武器生产体系了。
他想将晒盐法之中的成功经验,推广到更多的地方去,一来也是为了朝廷大战做准备。较高的武器生产体系,能压低朝廷的生存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