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阎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波动,虽然是看着祁洲,所有的注意力基本上都下意识地落在旁边的那道视线上。
他没有去看厉庄,自然也不知道对方神态间有什么变化,可是隐约间地就总觉得有那么一丝的不是滋味。
“时戚阎”。
自从他从那个家里独自离开之后,确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这样子叫他了。
至于祁洲,戚阎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见。
毕竟都是一起长大的平辈关系,如果没有当年那场战役的失败,两人的关系或许会按部就班地发展下去。
但是,当二叔那支旁系开始对他的继承权打起算盘的时候,单以祁洲身为那家养子的身份,他们就注定要分道扬镳。
说到底,昔日长辈们所谓的“婚约”也不过是看到匹配结果之后的随便调侃,并没有任何的真实效益。
戚阎从头到尾也都没有当一回事。
可是,祁洲在这种本该彻底结束的时候却又偏偏抓着不放,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戚阎定定地看着祁洲,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透这人的心思。
在这些年轻一辈的哨兵当中,祁洲毫无疑问一直都是最优秀的那个,照理说在他离开之后,长辈们绝对会将最优秀的向导分配给他,随后名正言顺地接手冰刃军团的继承权。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没有任何理由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或者说,是祁洲背后那个将他一手养大的男人,又动起了一些别的心思?
“怎么样,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祁洲见戚阎不说话,视线定定地落在对方的脸上,似笑非笑地扯起了嘴角,“父亲那边我会去说服他的。之前的那些事情确实是他做得不对,日后一定不会了。”
厉庄没有再开口打断,嘴角却是随着愈发深邃的眸色而逐渐压到了极点。
两人言语间说得都是冰刃军团内部的家事,那是一段他不曾接触过的属于戚阎的过去,就算想要融入也没有任何插手的余地。
厉庄可以感到心里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莫名开始滋生,就当逐渐膨胀下愈演愈烈的时候,只听戚阎忽然不屑地轻笑了一声:“祁洲,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戚阎缓缓地抬头看去,终于没再控住嘴角讥诮的弧度:“不说我根本就没有过要回去家里的打算,就算真的同意,以你的身份又能让二叔改变一些什么?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回去跟时嘉白相亲相爱吧,要是逆了二叔的意,别说保我,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祁洲显然很不喜欢听到那个名字,特别还是从戚阎的口中说出,眉心顿时拧了起来:“我跟时嘉白没有任何关系,你总提他做什么?”
“时嘉白从小就喜欢你,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更何况现在没我拦着,之后他就是家族里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毕竟他才是二叔的亲儿子,家里的长辈们应该对你们两人的自产自销非常喜闻乐见才是。”戚阎说着,抬眸扫过一眼厉庄的脸色,招呼他回了神,“没事了,我们走吧。”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只听背后低低地笑了一声。
“戚阎,故意激我是没有用的。最后说一次,我不喜欢时嘉白,也从来没有过要跟他在一起的打算。从头到尾,我心目中的匹配对象就只有你一个人。”祁洲的语调因为不悦的情绪而压到了极制,有些微哑,又带着深长的意味,“你可以拒绝我,但是既然来了第五特区,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马上就是区内的联合匹配会了,以我们的匹配度,你,躲不掉的。”
戚阎没有跟他继续纠缠的意思,临走之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讥诮的话语:“85%而已,你怎么又知道,没有人的匹配度会比你高呢?”
回去的路上,凤辰找了个借口非常识趣地跑了,只剩下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