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替她将颊边乱发别在耳后,李辞含笑等她反应。江可芙心慌意乱暗地里只有个声音大喊这人怎能如此,后知后觉李辞在与她解释,下意识要提案上画像,对面竟读懂神色,再次开口。
“那张画是四哥给长姐的生辰礼。长姐不喜长居某处无趣,平日就与驸马游山玩水,不常在扬州。五月生辰时人也不在,无处去寻就搁置下来,皇祖母葬礼时忙,见着人四哥也忘了。正巧我来扬州就带过来,扔在书架也忘了,午后才想起,明日该走了就得送过去了。好了,现下可还有误会?”
江可芙手还捂在面上,无意识“嗯”一声,随即抬眸,羞恼不减,确是被戳破心事又死不承认。什么吃醋?她只是气这厮污蔑她罢了!
“我也没问,什么误不误会?你随意与谁交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原来如此,听你提两次骑马画像,我还以为你...”
“什么吃醋!你再胡说!”
“不是,我还没说呢。”
江可芙一顿足,只觉脸丢大了,对着李辞戏谑目光,一时连他适才轻薄自己也不想追究扭身欲走。
活了十多年,再窘迫之事不过被她爹拿棍子作势满院追最后上房。如此羞恼实是生平头一遭。也读过风月文字,但长养环境那般,到底开窍晚些,此时才沾染几分,再如何不同,终归是个姑娘,与一般女儿家心慌意乱无甚区别。
面飞红霞,甩袖便去,不想脚踝一阵刺痛,腿一软,人已扑在地上。
无内力下墙头掌控不好总是要崴脚,不过不严重,她就无太在意,许是适才一闹又扭了,这时便疼起来。
蹙眉,伸手要去扳扭几下这不争气的脚,刚刚触上裙摆,李辞一声“别动”已走过来按住她手。
“倒忘了问你怎么进来的。翻墙时扭了吧?别乱动了。”
急急抽了手,江可芙扭头只觉别扭得还不如当场死了算了,硬着头皮让他替自己找些伤药,李辞已环过她肩头一捞,把人打横抱起放在榻上。
里间也点上灯,暖融融的昏黄映上衣裙。裤脚撩起至小腿腿肚,露出一截藕似的白嫩,纤细脚踝处却已红肿起一片,看去甚是刺眼。伸手要接取来的药盒,却被避开,李辞半蹲至身前一句“我来”,温热指腹触上肌肤,江可芙狠狠一颤,却忘了挣开。
余下都是煎熬,开头未执意自己上药,半途打断就未免扭捏矫情。
蜷起一条腿抱膝靠着正过来的小案,江可芙心烦意乱的目光四处乱飘。药膏清凉的味道与触感随着指腹摩擦的异样感让室内升温,捏了捏耳尖努力忽略那点暧.昧,却在望进灯火下李辞眸中温柔专注时,心间再次一颤。随即,书斋里随手翻过的风月文字,明明当时未曾刻意记下,偏偏就在心头浮现。
鬼使神差的,喃喃出一句。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李辞握着她脚腕的指尖一滞,抬眸看去,却见少女已察觉失言强装镇定扭过头去看别处,灯火下莹白肌肤上一直带到耳尖的绯红却出卖了心中兵荒马乱。
不由轻笑一声,李辞松手替她将挽起裤腿放下,江可芙垂眼说句“谢了”,急急将腿收回,抱着膝头不知如何,只觉经此一番,她适才言论越发像无理取闹了。
期期艾艾的,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能说什么,暗骂自己没出息,又怪李辞让自己如此窘迫。一手攥着衣摆越攥越紧,半晌,上首一声轻叹。
“别攥了。手给我。”
“欸?”
江可芙一愣,抬眸,就见李辞立在跟前摊开手心等她放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