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夙面不改色,只当不理他。
笑话。他何必跟一个六岁的小娃娃计较。
本来谢时敬等着看林夙变了颜色,不料他竟密完全不理自己。
谢时敬习惯所有人的眼光都注视着自己,他是团宠小公爷,是谢家小郎啊。
马车行到林府面前,林夙谦逊有礼地道:“感谢谢叔叔和谢小公子送我回家。”
谢长风温和一笑,“举手之劳。快回家去吧。”
谢时敬鼓着一张小脸,不理人。
林夙长扬而去。
谢时敬看着他离开,眼都看直了。他把头埋进谢长风的怀里,“小叔叔。这个林夙居然敢不理我。”
谢长风笑:“谁也没必要一定要理你。你这般任性,小心你爹爹回家骂你。”
说到爹爹,谢时敬缩了缩脖子,想起自己未曾读好的书,刚才他全在吹牛,谢家家规森严,可不许出纨绔之辈。每次蹴鞠,都是完成功课才出来的。
“好吧,可是我那么好,为什么他不理我?”
谢长风:“你啊。他们说你好,因为他们是你的祖母、你的娘亲,都是自己人。”
谢时敬:“不对不对。我蹴鞠的时候,也好多人说我厉害。”他还是觉得膈应得慌,他本该是中心。
谢长风:“敬儿。你要明白。没有人永远厉害。也没有人永远是中心。”
谢时敬:“可小叔叔一直都是。”
谢长风;“你以后会超过我。我老了,就踢不动了。”
谢时敬沉默了,一双眼睛看着林夙离去的方向,没有人永远厉害……小叔叔说得对,他不会永远是中心。他弯起嘴角,谁也不会是中心,除了他,他必须要是中心,他非得让林夙聚焦在他的身上不可。
林夙。他记住了。
……
回到府后,林夙刚一踏入府邸,就听到有奴仆尖叫,“四少爷回来了。”
“四少爷回来啦!”这声音就跟叫丧一样。
林夙的耳朵都要震裂了。
又过了一会儿,柳姨娘跑了出来,接着祖母颤颤巍巍地也跑回来了,大家都哭成一团,主母杨氏也热心地吩咐奴仆端茶递水,自不必多说。
又过了好半天,林夙才跟柳姨娘单独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