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深夜,准备入睡的丞相被家里的仆人给叫醒了。
“怎么了?”陆禹一脸不耐烦,下午着实被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给气到了,自己这正要入睡又被府里的仆人给叫起。
“老爷,宫里头来人了。”仆人没名没姓,年岁不大,早些年皇上打仗的时候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当时陆机觉得看的机灵就跟皇上要了过来,这一呆就是十几年,赏了陆姓,虽然年岁不大,却被陆机一直叫陆伯,久而久之全府上下也就都这么叫了。
“来的谁?你可认识?”陆禹说着便已经起身穿衣,宫里头来人这里面的讲究大着呢,就说来的人在宫里头职位越高说明事情越严重,来的时辰越早也是说明事情越大。
“陈公公。”陆伯轻声说道。
陈玉,司礼监掌印太监,七岁入宫当了太监,也是本朝建立第一批入宫的太监,二十年进入了司礼监,五十岁当上了司礼监掌印太监,自皇上减少早朝以来,所有的奏折和政令的发放都要经由陈玉的手,皇帝还特意给了陈玉批红的权利,一些个小事情也都全权交给陈玉处理了。
“陈玉?让他现在大厅候着,我一会就到。”陆禹内心却是想着既然是陈玉亲自过来,自然是大事,那为何要选在深夜?
“好,小的这就去。”说罢,陆伯就离去了。
不一会儿,陆禹就来到了大厅,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陈玉。
陈玉见到陆禹之后,赶紧起身说道:“原本是不该这么晚搅扰丞相休息,可没办法,皇上催的急,也就不得不来了,望原谅。”
“既然是皇上的事,那就是大事,皇上可说了具体的事?”陆禹问道。
“皇上心中所想我们这些哪敢随意猜测,等丞相去了不就知道了?”陈玉淡淡说道,莫说自己不知道,就算自己知道了也不能告诉你啊,你丞相可以不守规矩那是跟皇上关系密切,我要是多说了什么,我还能活?在宫里待了五十年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若是这些自己都不知道,也就白当这五十年太监了。
“陈公公,这宫里头的事还有您不清楚的吗?”陆禹走上前去附在耳边。
“丞相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我之上还有皇上呢,你我的权利可都是皇上给的,皇上让谁活谁就能活,让谁死谁就必须得死。我能有啥权利,不过是喝了丞相大人家里的一壶茶就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要是日后留在丞相这里吃一餐饭,那指不定要如何呢。”陈玉后退几步与陆机拉开距离。
要知道皇帝虽然圣体抱恙,但是对于大臣的掌控可是一点都没有放松,旁人不知道,陈玉可是清楚的很,有机构号称活犬,直接受皇帝掌控,只做一件事情,就是将朝中一些大臣的生活琐事全部都记录在册,甚至画下来,每日深夜交给皇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不定都给记录下来了,自己与丞相靠的这么近,自己免不了要被皇上拉去问话。
“行了,茶我改日再来喝,既然丞相大人已经准备好了,那咱们就进宫吧。”陈玉接连退出好几步与陆禹拉开一段距离,余光四处瞥视,估摸着应该是没有人看见,轻舒一口气。
“走,进宫,看看皇上又给我准备什么好酒了,上次那女儿红喝着不错,这次再要一壶。”陆禹瞧见陈玉这副模样笑呵呵的走上前去一只手架在陈玉肩膀上,将陈玉架着来到房外,另一只手背到身后对陆伯打了个手势,陆伯顿时明白过来,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陈玉自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被陆禹架着上了轿子入了宫。
入宫之后直接来到了含元殿,含元殿是先皇在位之时建立完成了,当初建立的时候留下口诏,后辈子孙入此殿当克俭持勉,一心为民,所以这含元殿就成了皇上处理政事的地方。
“丞相,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着你呢。”陈玉领着陆禹来到了含元殿外。
“好。”陆禹没有再多说。
陆禹走进大殿里面,一眼望去只有皇上一人卧榻在龙椅之上,面色憔悴,陆禹心中唏嘘不已,曾经的皇上与陆禹是多么的意气风发,跟随先皇四处征讨杀伐,北驱蛮族,南逐异族才有了如今的赵氏江山,只可惜一个年近半百一个只能卧榻在龙椅之上。
陆禹跪下行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武摆摆手示意陆禹站起来,“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倒显得生分了。”
“该有的君臣礼仪还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