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煜带唐乘来到另一间酒楼，这一次他特地点了个有隔间且有扇大窗，能看清楼下热闹的晚市的那种。
“唐掌门在此可随意，不必遵守我制定的规矩。它不是为如唐掌门般人所制定的。”玄煜解释道。
而且唐乘修为不再他之下，这结界也拦不住唐乘。
“感谢尊者。”唐乘点点头，摘下戴着的斗笠，也学玄煜一样，对自己施了个障眼法，如此一来，除非修为比他高者，没人能够认出他的身份来。
玄煜请唐乘坐到窗边的位置，那里视野最好，一眼便能看到下面繁华景象。玄煜自己则坐到唐乘的对面，他点了一壶茶，正执手不紧不慢地泡茶。
唐乘见状挑了挑眉，“尊者不是有要事商议？不急吗？”
“急。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且让我想一想如何组织语言吧。”玄煜将泡好的茶递到唐乘面前，茶水清澈浓香，远比唐乘之前在路边摊上喝的要好得多。但再好的茶水，依旧是没有半点灵气的凡品，普通修真者根本不屑一顾。
唐乘倒没有排斥——魔界第一魔尊给他倒的茶，谁敢嫌弃啊。唐乘手捧茶杯，轻轻尝了一口，又瞄了眼正在走神看向远方的玄煜，感到十分困惑。
他还是第一次见玄煜有如此纠结犹豫、说不出话的情况。
这世间，以玄煜的能力，除了不能飞升之外，还有难得住他的事情吗？
唐乘好奇起来。
他边耐心地等待玄煜发话，边欣赏楼下的美景。
半响，玄煜的视线总算从不知名的地方转到唐乘的身上，他的眼神郑重而谨慎，望着唐乘，似乎有说不完的内容，开口却克制得很。
“唐掌门，你对长乐城怎么看？”
唐乘想了想，不明白玄煜所指的具体方面，只好大概地说一下自己的印象，“长乐城很好。”
这倒是实话，长乐城的繁华，在当今朝代的城市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不比长安差多少。
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虽不至于人人生活富裕，但至少没出现“路有冻死骨”的场景。
尽管有许多外来的武林高手，算是不稳定的因素，可长乐城的百姓好像也没几人感到害怕不安，大抵是因为这里的官兵实力不差。
那些巡逻队伍路过时，唐乘便一眼认出来了，实力不仅不差而且还算得上高超了。
安定、繁荣，很难想象这是一个魔尊庇护的城镇。唐乘不是没有见过过魔修霸占凡人城池后，所做出的一系列惨绝人寰的事情。他还杀了不少此等魔修。
唐乘望着对面的玄煜，眼里再一次饱含深思与惊叹。
五百年来出现过那么多的魔尊，可只有玄煜一人，是如此特殊。
玄煜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长乐城如此安定，全靠这里的父母官和尽职的官兵，我没有半点功劳。恰恰相反，还因为自己的私心，给这里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喝了一口茶，端起茶杯时，衣袖还残留些墨色痕迹。之前不知为何，向他求请写字的人实在太多了，催得又急，所以一不注意就沾上了墨水。
“尽管长乐城人人得以丰衣足食，但仍有人——有很多的人不识字，连自己的名字都无法辨认。唐掌门可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