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好不容易开口,说出来的却是:“这……呃、呃……那,那长孙神匠的内息,还能……还能医治吗……”
小人的脸从梅方旭手指后头探了出来,噗嗤一笑,细声细气地说:“真是的……我原来做梦也挂念着这事么?”
他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旁边同样惊得说不出话的长孙玄客,又傻笑两声后自言自语道:“梦里的爹爹,模样也……也这么好看。唔、咳咳!”
小人清了清嗓子,正经道:“爹爹伸手过来吧——嗯、虽说是在做梦,阿临也要帮爹爹治好了……再醒过来也不迟。”
长孙玄客怔愣了刹那,还是伸出了手,指尖搁在小小的小媳妇面前。
小人丹田处一股白芒爆发开来,顺着他指尖汹涌灌入,与当初徐萧茂所经历的情形别无二致,只消片刻,他浑身每一缕滞涩的真气都变得服帖至极,即刻通顺起来,丹田中内息比之从前甚至更加舒畅强盛。
这一刻,几个见过太吾戈临无意中为徐萧茂治好了了内息痼疾的男人,更加确认了这只不可思议的小人的身份。
只见他们变得小小的爱人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似乎对自己这番惊人能力十分满意,随后又左顾右盼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要醒咯?”
说完,还回头依依不舍地望了几眼桌上几道还没尝过的糕果。
然而不等处于震惊之中的围观众人反应过来,小人便在刹那之间化作了无形白雾,很快在他们视线中消失了个干净。
七星台上空的奇异天象,也逐渐消散。
梅方旭皱起了眉。他看得最清,小人消失的前一秒,脸色似乎突然变得困惑惊惶——或许这个不知是魂魄还是元神的灵物归体时,对心智略有些冲击。
他不再细想,毕竟太吾戈临就在紫霄宫内休息,此处又是武当掌门居所,又是各类机要所在的重地,自然无需担忧他安危,而眼前的诸多重大谜团还亟待讨论。
几人面面相觑,神色一个比一个惊怔,半晌都无人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窸窸窣窣地问答交谈起来。
“朔方道长,经文……”“嗯,和那仙旨一字不差。”
“哇,小方旭……这个小太吾到底是个什么人呐——难不成太吾天尊其实没死,而是投胎成这一任的太吾传人了?”
“咳咳,阿岚……”
“……师尊,天尊尊号不可为外人道,是你教我的……”
一阵沉默。
“太吾……天尊?”
“嘿,仔细想想小阿临这魔神之体的来头……他若非天生地养的真正魔神,又如何会生得一副魔神之体呢?既是魔神,那当众显灵、回应信众祭拜——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哈哈——”
此时,几个打扮略有些不同的道童赶了过来,他们并非紫霄宫所属,而是由其他宫观的大道士派来询问方才异象。
“是掌门真人于七星台突破功法,引动天降祥瑞。”青韵子抢在众人前解释,“多半是七星台之奇异所致——真人现下得回静室打坐巩固本源,师弟们先回去复命吧。”
几个道童正要领命离去,其中一人忽然一拍自己脑门儿,赶紧朝端岚真人拱手躬身禀道:“掌门真人,方才我们来的路上碰见了值守山门的师兄。”
“他们看到……看到玄澈真人独自进了山,真人却说此行不为公事,不让他们通报紫霄宫,哎……毕竟元山派也算自家人,师兄们觉得此事稀奇,又两头难做,便叫我们给紫霄宫报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