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祸水注意到,祁瑨出现的那一刻,和熹的眼睛就亮了,脸上瞬间就挂上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蹭的站起来,脆生生道“瑨哥哥,你们怎么才来呀?”
祁瑨淡笑道“原是按着时辰出发的,途中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折回去取了件东西。”
“什么东西呀?”
“来公主府上做客,理应送份礼,本已备好了,临行前却忘了带,折回去取费了些时间,公主见谅。”
和熹笑容更加灿烂,“我还以为瑨哥哥今天不打算来了呢,原来瑨哥哥知道熹儿今日是要提前过一次寿辰,特地去取礼物啊,熹儿都没和瑨哥哥说呢。果然知熹儿者莫瑨哥哥也,熹儿好开心。”
一旁一直被忽略的裴越闻言,不客气地嗤笑“和熹你的脸皮可真是越来越厚了啊,哪有人过两次生辰的?阿瑨都说了只是客气客气送份薄礼,你还得瑟上了。”
和熹瞟了他一眼,又看着祁瑨,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显然是为了保持形象按捺住了怒气。
不过敢当面让和熹下不来台的人裴越是头一个。
祁瑨和裴越果然落座于前面空着的两个位子。
他们说的话功夫,姜祸水倒是想起来了。
上辈子和熹好像就喜欢祁瑨来着,一直对他穷追不舍,有趣的是,她的皇姐瑞熹公主也喜欢祁瑨,两姐妹为了这个别国质子明争暗斗,在当时都成了人们饭后闲谈的话题了,就连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也喜欢时不时讲讲这两位公主的斗争。
不过到最后这两个人都没成,十年之期一到,祁瑨便起身归国了。
说起这十年之期,姜祸水也是在成为皇后之后才知道这么一段往事。
当年南瑟联合西蛮攻打北沧,得了胜仗后的南丰帝有些得意忘形,面对北沧的降书,竟提出让北沧将他们的太子送来南瑟当质子,十年为期。
这本是国之大耻,南丰帝只是想趁机羞辱一下北沧,料准了北沧不会答应,这样他就有顺理成章的借口不接受北沧的议和,举兵攻入北沧境内,谁知道北沧皇帝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恰好碰上北沧的太子身死,竟立刻封祁瑨为太子送来了南瑟,而西蛮趁机狮子大开口,索要南瑟与西蛮边界十五城,否则便不再相助。
南丰帝当然不能答应,可仅凭南瑟之力如果强行攻打北沧,没有退路的北沧势必要和南瑟拼个鱼死网破,西蛮正好坐收渔翁之利,这更不是南丰帝希望看到的。这下进退不得,南丰帝只能吃了个哑巴亏。
和熹拍拍手,早已准备就绪的歌姬舞姬便井然有序地上前表演起来,和熹一对儿眼珠子恨不得黏在祁瑨的身上,不停地与他说话,脸上带着怀春少女特有的娇羞笑容,阮袂转头对姜祸水抖了抖肩膀,满脸古怪道“我从来没见和熹对谁这副模样。”
说完转念一想,又若有所思地点头“不过这位祁公子的确惊为天人,和熹花痴成这样也不奇怪。”
他坐在七皇子身边,那些原本落在夏濯身上的目光瞬间就转到祁瑨的身上了呢。
“听说他七年前就来南瑟了,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容。”
“你说,是不是每个北沧人都如他一样俊美啊?”
姜祸水缓缓摇了摇头。
远赴他国的鸟儿就快要归去了,他来时无声无息,离去也不曾留恋。
虽然这个人总是笑着,可他的内心真的快乐吗?
他在南瑟虽然行动自由,但终究有无形的枷锁在禁锢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