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儿的状态有些呆滞,叔叔伯伯也好,婶婶姨娘也罢,类似于这样的称呼,他从来都没有叫过。
不要说是父母了,就是有时候在赌场外面,看到别的小孩唤着自家亲戚往远处走,他都羡慕得不得了。
甚至常常在想着,自己是不是也有哪一门亲戚,藏在这世上的某一个角落,等着他来唤上一声!
所以这一声婶婶叫出来之后,江河整个人都僵直在原地,不会动弹让小尘笑了好久才逐渐缓过神来。
“不必紧张,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若是你觉得不舒服了,可以不回答,可以吗?”
“婶婶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就是。”
虽然只说了这么几句话,但已经足够古鸣凰从这寥寥数语中,将江河儿了解了个大概。
这个孩子对于亲情的渴望,简直生平难能一见。
怪不得昨日小尘回来之后,会发出那样的感叹。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对你的父母还有印象吗?”
提到父母这两个字,江河儿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低着头不敢再看面前的古鸣凰,身上自卑的情绪一下就涌了出来。
江河儿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印象了,他们把我丢掉时我才几岁大,比现在的小尘还小好些。”
“都过去了十年,他们没有把我想起来,我也没有将他们记住。”
“那么你身上的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见凰儿有些问不下去,夜黎枫顺理成章地扛起了问话大旗。
毕竟按照小尘的想法,从今天开始,是要将江河而一直留在身边的,既然如此,其他的他们不敢说,但起码人品是得确定的。
若是江河儿是个品性卑劣之辈,无论小尘怎么央求,他们都不会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
“伤?”一直到这时,江河儿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伤口,虽然经过了江河客栈上等房一晚上的洗礼,那些浮于表面的伤势几乎都看不见了。
可那些真正严重的伤都藏在皮肤下面,平日里看不出来。可动辄就是撕心裂骨的痛。
然而听到这话,江河儿却温和地笑了笑,“这些伤没关系的。我都已经习惯了,死不了。”
“说起这些伤。”
江口儿自己没开口,他身边的王虎臣却抢先了一步说道:“他是个好孩子,虽然在赌场长大,但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从来不做。”
“这些年靠赌术,其实江河而应该攒了不少钱,但是到现在却连一串糖葫芦都买不起。”
“那些鸡鸣狗盗之辈都知道他有钱,时不时的就找人把他打一顿,把钱抢了去,有时候遇着人了还好,若是遇不着人,或者是遇着的人不管事,他的家底就必然被抢个精光。”
“这些事在江河镇的赌场中都不是什么稀奇的,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江河儿他真的是个好孩子。”
王虎臣虽然长了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可是不管是对待小尘还是江河儿,他眼底的柔软都是真真切切,绝对骗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