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马皇后的大三丧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可是坐在太子朱标身旁,陪着一旁听学国政的吴王朱雄英,依旧没能从伤痛中走出来。

    整个人这麽些时间来,瘦了好大一圈。

    说话,走路,再也没了往日的活泼劲儿。再也不像昔日那般龙行虎步,时不时的还有一些许蹦蹦跳跳。

    太子朱标一脸怜惜的看了看这个大儿子朱雄英,将自己的茶杯给他递了过去,“喝口水,润润嗓子吧。NN走了,即便在天有灵,断然也舍不得见到你这番伤心模样。”

    朱雄英点了点头,轻轻嘬了一口茶水,随手的拿起一本奏摺…

    “父王,这个奏摺里头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朱标微微一愣,随手接过那本奏摺,“怎麽不对劲了?”

    朱雄英正了正身子,面容麻木的开口道:“这龙yAn县钦差的奏报,说什麽湖广布政使司衙门,常德府,以及龙yAn县,三级衙门联合缉查,竟然还让这个小小的典司青文胜给逃脱了出去,同时为罪潜逃的还有青文胜的小nV儿。”

    太子朱标随意的将那奏摺又扔回了朱雄英面前。“这好像没什麽不妥呀,说来听听,你是怎麽想的?”

    见自己父王朱标一脸诚恳地徵询意见,朱雄英正sE道,“这件龙yAn县水患一案,处处透露着不寻常。

    其一,小小的一个龙yAn县典司,在他的职责职权范围之内,就算贪又能贪得了多少钱粮?

    其二,原本这个典司青文胜已经在狱羁押,却好端端的突然越狱而逃。而且三级衙门联合办案缉拿,更别说还有一个钦差大臣葛道中在龙yAn县坐镇。竟然让这个典司逃了出去,身边还带着一个小nV儿。

    其三,各个衙门在搜寻被贪W的钱粮的时候,青文胜家里,竟然连一粒谷壳,一个铜板也没能搜出来。

    其四,这也是最让人疑惑不解的问题,钦差大臣葛道中前去赈灾的时候,其实已经带了一批钱粮前往,後来说这灾情有误,但这批钱粮却没人提及,也没有主动交回。”

    放下了手中的朱批红笔,太子朱标也不由的陷入了深思。

    这不说到不曾察觉,可听得自己儿子这般一提点,顿时才恍然大悟,觉得这案子处处都是疑点。

    坐在主座之上的朱元璋也不由得侧过头来,“大孙呐,这件事情,钦差大臣葛道中,已经上报了,事情应该也算闹清楚了。

    说是龙yAn县的确有水患,青文胜所奏报,也并非全部弄虚作假,但问题不大,而且在可控制范围之内。所以那批震灾的钱粮当时就已经下发了。

    不过…你继续往下说,你是怎麽看待这件事的?”

    吴王朱雄英想了想,“皇爷爷,我们来组织一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再结合目前所有的奏报,龙yAn县典司青文胜,先是派小nV儿入京上告。称龙yAn县水患严重,地方官按压此事不报,贻误灾民。

    随後,地方官纷纷声称龙yAn县并无水患。

    可钦差大臣葛道中到了後,却称龙yAn县确实有水患,但问题不大。

    这和地方官之前的说法已经有些出入…”

    朱元璋摇了摇头,“这些地方官确实可恶,不过据湖广布政使司衙门,以及常德府的奏报,这些地方官,见灾情并不算太严重,为了政绩无损,便没有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