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礼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怎么把她给朕整过来了?”
幼萤站在那儿,不敢抬起头。
德林公公匆匆瞟了她一眼,赔着笑同姬礼道:“皇上,前一个磨墨的被您给赐死了,于是就……”
“朕问的是,她怎么来了?!”
暴君那语气,似乎对她避之不及。
“皇上,她是太后娘娘跟您安排的初礼宫人,要陪着您念书的。”
“少在朕面前提太后!”
暴君似乎愈发恼了,玄青色的袖摆猛一拂桌,竟带下一盏青花瓷来。
听着瓷器摔碎的尖利声,姜幼萤又是一阵瑟瑟,暴君已绕到另一边,恼怒地掀开一袭珠帘。
玉珠子簌簌碰撞,发出一片清丽的声响。似有清风穿过窗牖,又将那珠帘吹得愈发响了些……
幼萤心跳如雷。
“皇上,”肖德林声音弱弱,端了一盏茶,“您消消气,太后娘娘也是为了您好,下个月的国宴——”
姬礼目光如刀似剑,“唰”地一下子望来。
太监慌忙扇了自己两耳光,“瞧奴才这贱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皇上一向与太后娘娘不对付,当然,也只是皇上单方面的不对付。
更为准确一些,是皇上与谁都不对付。
那一声声耳光抽得响亮,没一阵儿,肖德林面上就出现了两片狼狈的五指山。听着耳光声,幼萤愈发害怕了,待暴君处置了德林公公,是不是就该轮到她了?
谁料,暴君走到床边,兀自坐了一会儿。又不是德林悄声在他说了些什么,他竟抬起头朝幼萤这边看来。
小姑娘连忙将脑袋低下了。
虽是低垂着眉眼,可幼萤仍是能感觉到暴君的目光,冰凉、尖锐、锋利,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看透。
片刻,他抬了抬手,示意幼萤过去。
这张床,她是认得的,床帘她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姜幼萤走到床边,暴君抬起她的头。
“会些礼仪?”
肖德林在旁边应和:“是,姜姑娘是专门负责国宴礼仪事务的。皇上有什么事问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