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学了仅仅大半日光景,加之秦景之前又从未接触过古琴,连连弹错了几个音之后,她有些泄气地摇头。
“罢了,我本愚钝,枉费先生信任。”
陆秋没有言语,却在秦景旁边坐了,手指轻抚过琴弦。
一串极为和谐的曲调就从那把古琴上流淌出来。
一时间,秦景仿佛置身山野之上,袅袅生烟的竹林云海间,抬头可见天际茫茫,飞鸟盘旋……
直到一曲终了,秦景方才感到如梦初醒。
“这一曲真是美轮美奂,先生琴艺高超,实乃世间难寻!”秦景不由赞到。
陆秋面容含笑,躬身道:“长公主天资罕见,其实只要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如若不嫌,陆某愿日后还能有幸与公主一同演奏。”
秦景求之不得,马上颔首回礼:“多谢先生,今后还请先生多多指点才是。”
这时紫苏端着一份银耳汤走进内殿:“公主,先生,二位辛苦了,来用些羹汤吧!”
暮色四合,白日的最后一缕光线渐渐退尽,一轮弯月悄然无息地挂在了天边。
秦景和陆秋对坐在案几前,羹汤早已喝完,两人仍兴致高昂地聊着曲谱,礼乐还有各种乐器,似乎谁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知不觉竟已快二更了。
“公主,时辰不早了,过了亥时,宫门就要关了。”紫苏走进内殿,轻声提醒二人。
“多谢紫苏姑娘提醒。”陆秋站起,欠身颔首,“今日实在抱歉,叨扰公主这么久。殿下早些休息吧,草民这就告退了。”说完便去收拾古琴,然后重又将其背回背上。
“先生严重了,今日多谢先生驾临,指点与我。”秦景许久未和人聊得如此酣畅,颇有些意犹未尽地站了起来,“紫苏,代我送送陆先生吧,先生慢走。”
陆秋走了好一会,秦景却还沉浸在兴奋之中,拿着今日记录的那些曲谱反复翻看。
“真是难得见到公主这么高兴。”紫苏帮秦景铺着床铺,继而又笑着说,“而且公主似乎和那位陆先生很是投缘!”
秦景头也不抬地应声:“是啊!陆先生不仅在古琴方面极有造诣,而且精通各种曲谱和乐器,的确是位名副其实的大师。”
“要说那陆先生对公主也是赞不绝口,刚送他出去的时候先生还说起您天赋异禀呢!”
“只是些鼓励之词罢了,不要当真。”秦景笑着摆手。
“我倒不这么觉得。”紫苏蓦地停下手上的活,努努嘴,“人人都说这位陆先生心高气傲,从不轻易结交,每次入宫演奏,也只是尽分内之事,从不攀附宫中之人。但看他今日与公主之间,就似一见如故,意气相投一样!”
秦景顿了下,随即微笑摇头,一页页地小心收好曲谱,伸了个懒腰:“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赶紧去休息吧!”
翌日清晨,秦景难得没有赖在床上,而是伴着朝阳就早早爬了起来。
一边用着早膳,秦景又拿出昨日所学的琴谱,认真读了起来。
这时,有几个下人搬着个长条形的东西慢慢走进内殿,随即一个小丫鬟进来通报:“燕乐坊的陆秋先生派人给公主送了样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