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硕大的铜顶华盖轰然碎裂,无数把泛着寒光的利剑直直刺向了端坐在当中的麒王含征井。
为首的轺车中,本来是麒王和濩彩国国主两个人,但当段越那声尖叫响起,惊慌失措的濩彩国国主便已抱着脑袋钻到了舆座下面。
而麒王含征井则稳坐如钟、面不改色,手里下意识拔出了腰侧佩戴的凌霄剑,在伞盖破裂的时候,就已做好了挥剑迎击的准备。
然而就在抬头的瞬间,无数道剑影迎头而下,含征井向来临危不惧的气场虽给了他很大的勇气,然而一股莫名的无力感还是顷刻包裹了他的全身。
刹那间的死亡威胁让他生出无限的悲壮和不甘,壮志未酬、家业未兴,他堂堂中山麒王、深孚众望的无双栋梁,就要死于这乱刃之下了吗?
不甘,不甘,不甘呐!
随着脑海中涌现的万千思绪,突然间,一股狂暴的剑气卷席着飞草枯叶,愤怒袭来,如暴风般将那一众黑衣人旋卷而上。只听乱剑撞击在一起的“乒乒乓乓”的声音,一袭白衣闪电般凌空而来,青灰色的细刃一翻,那二十几个黑衣人便齐齐从空中跌落在地,咿呀哀嚎。
定睛看时,那一众黑衣人黑色的外衣竟都自胸口处横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的雪白的肉和鲜红的血。
卓展反手一甩,冰钨剑啸吟一声,再次插回到鹿蜀皮套中。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金靴侍卫吓得慌忙跳上轺车,搀扶起含征井,瞪大眼睛仔细检查着他的身上,却没看到半点伤痕,连那披散在肩上的头发都没有一丝缠乱。
其余的侍卫也忙拉出舆座下面的濩彩国国主,并迅速控制了重伤倒地的一众黑衣人。
卓展淡漠一笑,悠悠转身,刚想向麒王拱手,却听得身后又是一阵金石撞击和发力嘶喊声。
卓展一愣,急忙回头,却见那原本已被他重伤的一众黑衣人竟无一例外地从地上爬起,挥起手中的剑奋力砍杀着上前的侍卫们。
卓展为留活口,是留了力道的。
虽然只是一处伤,不过,那道口子横切前胸,已深至胸骨,虽并未伤及性命,却也足够要了他们半条命的了。按理说这种程度疼痛,常人已经无法起身了,为什么这帮人……
就在卓展转过身时,却看见了那一双双野兽般的凶残的眼睛,似要渗出血来。虽看不到藏在黑色面罩后面的脸,却已然感受到了那狰狞的面容。
他们似乎并不在意身上还在冒血的伤口,也不急着逃命,而是继续挥着手中的长剑,拼了命地向侍卫们拼杀过来,直逼轺车上的含征井。
这熟悉的眼神、这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一种似曾相识的恐惧倏然回到脑海里。
太华山……晶丹观!
卓展陡然想起那夜在晶丹观,大花姐破坏霜花穹顶后,来犯的白冥教暴徒,除了那些巫师,其余人也是一身黑衣黑裤黑面罩,也是这般的凶残、这般的不要命,就连怒气都是一模一样的……
心念及此,卓展顾不得吃惊,展开双臂,迅速生出八朵冰莲。
倏然间,绽开的冰瓣飞旋而出,箭镞般射出,顷刻扎入了黑衣人的体内。一声接一声的嚎叫响彻天际,一众黑衣人纷纷倒地,虫子一般卑微地蠕动着。
由于这招冰莲属于无差别性攻击,因此麒王手下的那群侍卫也连带着受伤了,跟那些黑衣人扑倒在一起,一时间哭嚎连天,哀声遍地,场面十分混乱。
此时,段飞、壮子、云婴、赤妘、段越都已下车,匆匆来到卓展身旁。
“卓展哥哥,他们怎么这么……”赤妘盯着浑身上下全是伤却还在试图爬起的黑衣人,杏眼圆睁,惊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