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姜古邳原本还努力压制的怒火火山般爆发出来:
“樊虔!你可知道,这陂谷山峦原本就是我文石国的土地,当初是你祖父在战场上耍诈,胜之不武。
且这么多年来,石巢国对这块地方不管不问,放任其荒芜。
于是六国会盟,遵循天道,商议让陂谷山峦重回我石巢国治下。六国国主,已全数赞同我文石国收回国土,你还有什么可强横的?”
壮子瞪大眼睛,伸出手指使劲掏了掏耳朵,高声质问道:“啥玩意?我没听错吧?
老伯,你怎么说也是一国国主,居然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本太子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三岁小孩子一起玩耍都明白,兵不厌诈,愿赌服输。啊,你说胜之不武,我们还说你们蠢呢!
再说了,之后我祖父为什么卧床不起,为什么会中那毒箭,你们文石国跟秦艽国就胜的光彩了?
这就是一报还一报的事,我们不抱怨,你们也别念念不忘
这人呐,总得要点脸,你说是不是?”
壮子打一顿似辩似战的言论有理有力有节,态度强硬又不过分,还没用尊称“您”,恰到好处地把那姜古邳难看的吃相给揭露出来。
“你!”姜古邳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个废物太子谩骂,一时间红头胀脸、青筋暴起,恨不得立马抽剑砍了这个猪头。
然而壮子却并没理会他的愤怒,而是继续质问道:“我承认,我樊虔好逸恶劳,不学无术。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不成器的我,也懂得,被抢走的东西便再也要不回来了。
真想要?呵呵,得跪下求。老伯,你跟一帮外人,背着我们这个主人,就把还地这事儿给定了,也好意思?臊不臊得慌?”
阴影里的卓展听到这番话不禁嘴角微微上扬,如果刚刚那段“有理有节”算是礼貌问候,那壮子现在这招“得寸进尺”就是巴掌扇脸,激的好啊。
怒不可遏的姜古邳果然一激就上钩,气得红头涨脸,终于破口大骂:“黄口小儿,言辞污秽,胡言乱语!这地割也得割,不割也得割,大局已定,由不得你再做挣扎!否则,刀枪无眼,你这个储君,也不希望石巢国生灵涂炭吧。”
一旁的瞻阳国国主僖始公见姜古邳已阵脚大乱、情绪难控,连忙上前劝解道:“虔太子,莫要误会,姜公的收复故土心切,言语上多有冒犯,还望海涵。但有一点虔太子可以放心,既然是我六国相邀和谈,就自然不会亏待石巢国的。”
“哦?有补偿?说说。”壮子往椅子靠背上一靠,双肘撑在扶手上,一副等着听好戏的大爷姿态。
“瞻阳国以市价向石巢国供应布匹桑麻,玄阳国对石巢国开放盐铁买卖,临登国无偿为石巢国提供五十石粮食。”僖始公高挑眼眉,一脸得意。
壮子脸上的肥肉一阵抽动,冷冷一笑,扬声问道:“啥玩意,我没听错吧?以市价供应布匹也拿出来当条件,合着之前都是提价卖的?”
僖始公面色一寒,朗声说道:“虔太子久居深宫,不问柴米衣食,自然不知道,你们石巢国及周边小城早已不产桑麻,百姓皇室穿衣做被,可都是我们瞻阳国提供的。
要知道,你们石巢国的国府可是一直以高于市价三倍的价格买入的。
怎么,这份大礼,还不够丰厚吗?”
壮子听得直翻白眼,实在忍不住了,激动道:“大伯啊,你自己都说了,我们石巢国早已不产桑麻,不产不等于不能。我们之前也是种桑麻的,只要辅国大人一声令下,全民都能给你种桑麻信不信?
是,小苗长成大树再到喂蚕,很费时间。可你也要知道,这衣服不是每天都得换的,一年半载不做新衣,常有的事,百姓能做到,皇室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