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长生宴如期而至,卓展几人虽没盛装,但也都个个衣着整齐,穿戴得体,出现在白于山的山门前。
赶巧不巧,荼以鱼的华盖轺车也刚好驶了过来,徐徐停下。
众人相顾无言,不约而同地警惕起来。
轺车上的荼以鱼在侍从的搀扶下踏凳而下,扬着高傲的头颅,目空一切。
白蓝儿使劲拉了拉盘长的胳膊,笑着迎了上去,微微欠身:“国药师。”
“原来是十七公主殿下,怎能让尊贵的公主殿下给敝药师行礼,应该敝药师大揖才是。不过恕敝药师腿脚不便,不能行礼,还望公主见谅。只是公主这身打扮……呵呵,都怪让敝药师一时眼拙,竟没认出来。”
荼以鱼那只微觑的眼睛漏出冷彻的光,说出来的话也酸得要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很不舒服。
众人心知肚明,白蓝儿这位脱离了皇权宫门的公主,对荼以鱼来说没有一点儿利用价值,自不必太过客气。只不过,他这样明目张胆地不把公主放在眼里,实在令人愤慨。
荼以鱼的目光瞄到白蓝儿身后的卓展,嘴角顿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笑里有张狂,有不屑,有得意,有幸灾乐祸。
这笑令卓展头皮一阵发麻,他立马警觉起来,看来今天的长生宴怕是不简单了。不过荼以鱼这家伙究竟要搞什么幺蛾子,他实在猜不出。
这时,插着化蛊阁旗子的一辆二等马车也紧跟着到了,停在华盖轺车的后面。
马车后面下来一小药徒,缩肩弓背,小跑过来,伏在荼以鱼耳畔说些什么。
荼以鱼面如生铁,孤傲的眼睛里却刹那间流露出一丝喜色,他朝那小药徒摆了摆手,诡秘地看向卓展他们。
小药徒低眉顺目地后退着跑回马车,动作夸张地掀起帘子。
就在帘子随风扬起的瞬间,众人看到了斟仲那张呆滞的脸。
只见他披头散发地靠坐在马车上,满脸都是伤痕和淤青,一只眼睛肿得老高,眼神都是涣散的。
众人阒然失色。惊呼间,帘子已随着小药徒的进入再次而落下,盖得严严实实,再也看不到里面。
“荼以鱼,你!”
卓展一股火气窜心而出,然而他只能咬牙愤恨,却不敢上前一步。因为他知道,这是荼以鱼在激他,此时若真跟他们打起来,开图石的事便再没下文了。
荼以鱼料定他们只能忍着,所以才故意让他们看一眼斟仲。一来是在长生宴开始前给他们个下马威,二来也是提醒他们,斟仲在我手里,你们,别想轻举妄动。
段飞星目一竖,破口大骂:“荼以鱼,你个卑鄙小人!你不是说只是让斟大哥去做苦工吗?!”
卓展明白荼以鱼的用意,于是在段飞硬化了的右手出拳之前,他便死死拉住了段飞,自己的手与段飞的胳膊间结出了一个大冰坨。
“卓展,你!”段飞一愣,低头看了看胳膊上的冰,疑惑地看向卓展:“斟大哥都被他折磨成那样了,难道我们见死不救吗?”
卓展没有看他,面如寒霜,淡淡的说了句:“你若是现在去救他,才是害了他。”
荼以鱼闻言仰天大笑,抬起手中的拐杖把地敲得“笃笃”直响:“哈哈哈哈哈,你说的没错。姓卓的小子,真是聪明,每一次你都不会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