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拔出你背后的剑。”
“是!”
卓展一愣一喜,灿烂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时,明亮的眼眸也变得坚毅无比。敏捷起身间,泛着银灰的冰钨剑已从鹿蜀皮套中抽出,发出“嗡嗡”振音。
“刺我。”清崖凛然道,面容肃穆。
“这……”卓展微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到卓展这副模样,清崖气恼地摇着头,满眼的鄙夷:“又是这副模样,怕这怕那,真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卓枫要是没死,我非要打他一顿,怎么教的儿子!叫你刺你就刺,婆婆妈妈做甚?难不成,你还真以为你能刺得了我?”
卓展被清崖这一连串的责难给激怒了,尤其是还带上了已故的父亲。卓展顿感火气上涌,心中再没了任何顾忌,起步间,横剑当胸,用尽全力挥了出去。
清崖一个踮脚,展臂像后跃去,羽毛一般轻盈。
卓展见一剑挥空,急忙错步上前,脚下的土地顿时结出一片寒气森森的冰面,随着他的移动不断地向前延伸。脚下的冰让卓展的速度变得很快,他将全部的体力和注意力都凝聚在手上,尽己所能飞快地左右交替挥砍,步步紧逼。
然而对面的清崖虽然向后退去的速度越来越快,但身子却是纹丝不动,只是在肩膀在左右微晃着,轻松避开卓展的攻击。
卓展劈砍得很吃力,明明看到清崖就在眼前,自己的剑尖却怎么都够不到他。而且卓展一刻不停地高速挥剑,早已耗光了他的体力,此时轻盈的冰钨剑,在他的手里仿佛成了一口钝刀,仅是挥举起来,就够他受的了。
清崖见到卓展已露疲态,眉头深锁,很是不满。
就在他的后背即将撞到一棵黄木树上的时候,清崖双腿一蹬,飞步退到树上,身子向卓展前倾而来。手上没拿任何武器的他随手折断一根树枝,轻轻一扫,一股凌厉的剑气从簌簌的树叶中陡然窜出,直劈卓展的面门。
卓展心中骤然一惊,赶忙停下了手中的挥砍。快步向后退去的同时,在自己的面前迅速造出一面高耸的冰墙,来阻挡清崖的攻击。
然而冰墙却在升起后顷刻崩碎,浓浓的冰烟升起,凉意瞬间包裹了全身。卓展虽没被剑气伤到,但崩碎的冰块还是将他的头面、肩膀砸得生疼,之前受伤的左臂也因紧急的躬身躲避被挤到,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清崖丢掉手中的树枝,飞身而下,看着满地的冰块和狼狈的卓展,无奈地摇着头,一声冷哼后,疾言恶语朝卓展劈头盖脸袭来:“速度太慢,反应迟钝,乱砍一通,毫无章法,轻功也糟糕得一塌糊涂。而且最可气的一点,你在战斗中,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完全是在依靠你的巫力,而不是你手中的冰钨剑。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剑,老黑帝汁冥光的东西,怎么会让你这种呆笨小儿给糟蹋了!”
清崖的一番谩骂批得卓展毫无脾气,因为他说的每一句,都切中要害,令卓展无法辩驳,也无颜辩驳。
卓展轻轻拂去了沾落在头发上和肩膀上的冰渣落叶,噗通跪地,抱拳恳切道:“卓展不才,班门弄斧,让您见笑了。”
清崖定定望着卓展略微笨拙却真诚无比的面容,轻叹一口气,清冷道:“对于剑客来说,巫力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如果一味地依靠巫力,那再锋利的剑也会越来越钝。我不管你以后在战斗中如何协调巫力与剑,但在我这儿的这段时间,不允许你再使出那愚笨的巫力。”
卓展闻言惊喜若狂,兴奋追问道:“师父,那您是答应收卓展为徒了?”
看到卓展那灿烂纯粹的笑脸,清崖白了他一眼,再次露出了那不可一世的桀骜笑容:“小子,我清崖从不吝赐教,但要想出师,你还得有那个本事。什么时候,你能用你的剑伤到我,就是你出师之日。只不过这么多年来,我清崖还没有一个能出师的徒弟。念你是江酉国的徒孙,对你开恩,衣服、头发、簪冠、草鞋,只要是我身上的东西,都算。”
“多谢师父!”卓展大喜过望,谢过清崖后,赶忙双手撑地,磕起了头。
然而清崖却很是不屑,鄙夷地闭上了眼睛,不耐烦地摆着手:“别给我搞这一套,世人都把这拜师看得过重,往往形式大过内容,殊不知,心里有师,专注所学,才是对师父最大的尊敬。”
“卓展明白!”见清崖这么说,卓展也不执拗于此,赶忙起身,膝盖上的土渣都顾不上掸,就追着清崖进了院子。
“师父,卓展……卓展不知何日能出师,想先去最近的城池信驿一趟,给我在箨泽国的同伴们报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