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床上躺着一道臃肿的身影,全身裹着白布,连面容都看不清楚,但周围那熟悉的气味、大了一号的熟悉身形,无不表明床上的人正是他此行的目的,沐剑屏。
“屏儿!”慕容复低呼一声,闪身上前,想要伸手去抱她,但又无处下手,因为现在的沐剑屏已经被裹成了一个粽子,双手僵在半空。
“哇,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吗?怎么伤成这样!”曲非烟通过气味自然不难发现这就是慕容复要找的人,她并不知道沐剑屏之前的情况。
别说她了,就连慕容复也没料到林朝英会替沐剑屏治疗,可他不但没有半点高兴,反而生出强烈的怒意,沐剑屏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除了黑玉断续膏,别的药石根本无效,而现在沐剑屏身上的药味根本就不是黑玉断续膏,也就是说因为林朝英多此一举,很可能会害了沐剑屏。
尽管心里愤怒,但眼下不是找林朝英算账的时候,他必须尽快带走沐剑屏,看看她身上什么情况。
就在他想要伸手抱起沐剑屏时,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不想这姑娘有事,就别动她。”
慕容复心神一凛,猛地转身,只见房间门口站着一个身穿淡紫色道袍的老者,赫然是王重阳。
“你怎么会在这?”慕容复脱口问了出来,先前他在云尘居感应到两股强大的气息,其中一道正是王重阳,没想到这一转眼又出现在眼前。
王重阳缓缓走进内殿,口中解释道,“小友先前在云尘居外,应该动了杀念吧,很不巧的是,老夫恰好对杀意颇为敏感,才得以发现小友行踪。”
慕容复默然,在云尘居外的时候,他便知道屋中林朝英和王重阳正在疗伤,当时他心里确实闪过一道难以遏止的杀念,毕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刀将这两个老东西砍了,一了百了。
但后来找到沐剑屏踪迹,他不想节外生枝,这才放弃了此念头,没想到隔了这么远竟然会被王重阳察觉,并暗中尾随至此。
“小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吧,哈哈,你来了临安城也不知会一声,让老夫好尽些地主之谊。”王重阳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慕容复面前。
慕容复冷哼一声,“我记得王老前辈的家好像是在终南山吧,怎么变成这临安府了?”
王重阳倒也不计较他话中的冷嘲热讽,呵呵笑道,“出家之人,哪有什么家,如果一定要说,这大宋江山便是我的家。”
慕容复白眼一翻,懒得跟他东拉西扯,直言道,“前辈到此,是想阻我救人?”
王重阳面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依老夫看,你还是先别忙着带走这姑娘,情况你也看到了,朝英……林供奉她正施药救治这位姑娘,现在已到了紧要关头,如果胡乱动她,很可能会让她关节变形,瘫痪终身。”
提起这事慕容复就火大,破口大骂道,“谁要那个老女人多管闲事,屏儿的病我自有办法治好,你们胡乱医治,很可能导致屏儿无法痊愈,或者留下什么病根,到时谁来负责?”
“你……”王重阳登时脸色一黑,他知道慕容复睚眦必报,之所以点出林朝英出手救人,也是为了化解二人之间的仇恨,没想到慕容复根本不领情,反而怪他们多管闲事。
“我什么!”慕容复冷声道,“不怕告诉你,如果屏儿有个三长两短,本公子定会杀了你们两个老东西,再到终南山上,将你的徒子徒孙杀个干净。”
“小子,你别不知好歹!”王重阳火气也上来了,毫不示弱的盯着慕容复,“那可是黑玉断续膏,世间绝无仅有,如果连黑玉断续膏都救不了她,那只能说回天无力,怎能赖到我们身上,再说老夫又没得罪你,关全真教什么事!”
“黑玉断续膏?”慕容复闻言一愣,记得先前在云尘居的地下密室中,确实闻到过一种很像黑玉断续膏的气味,但后来他肯定那不是,而且此刻沐剑屏身上的药味也没有半点黑玉断续膏的影子,当即冷笑道,“胡说八道,黑玉断续膏我又不是没见过,屏儿身上的根本不是。”
“这个……”王重阳登时语塞,老脸微微一红,“其实黑玉断续膏只有一丁点,根本不够用,我们才想办法加了一些其他药材,重新炼制的。”
慕容复额头上立时浮起几根黑线,“你们当屏儿是小白鼠么,随便给她用药!”
王重阳不明白这怎么跟小白鼠扯上了关系,但还是解释道,“你放心,老夫炼出来的药绝对没问题,效果方面可能差一些,但绝不会害了这姑娘。”
慕容复心中暗骂,伸手在沐剑屏胸口位置探了探,心脉正常,体内有一股奇特内息流转不停,似乎是洗髓经自行运转。